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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的手指头当空抖了几抖,尖尖地手指,便碰到了敬安的墓碑顶,手指碰到那冰冷的墓碑石,一下子便缩了回来。

姚良说道:“姐姐……”

月娥怔了怔,才又自己伸手出去,这一回,却摸上了那碑石,手指紧紧地抓住,这瞬间,眼中的泪刹那奔涌而出。

姚良无声,也抬手擦眼中的泪,月娥的手指抖抖地向下移动,摸那墓碑上的题字,隐隐地摸到下面,清清楚楚,是“谢敬安”三字,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如此鲜明……纵然他死,亦是。或许,正因他死,而越发的深刻入骨了。

月娥从头到尾,将墓碑上的字摸了一遍,姚良在旁边,叫道:“姐……姐姐……”

月娥说道:“别出声,小良。”

姚良欲言又止。

月娥双膝微曲,便跪倒在地,双臂伸开,缓缓地抱了那墓碑,将脸慢慢贴在上面,轻声说道:“怎么、竟不灵了呢,难道非要挂上去才灵的么?我明明写了,要你一世无伤的……怎会如此?不是说那菩提树甚是灵验的么?难道,真个儿是骗人的?”

眼泪自那空洞的眼中涌出来,顺着墓碑便往下流淌。月娥说道:“你知道我为何总是不愿见你,甚至讨厌你,我就是怕如此……我怕你有朝一日,会离开我,是变心了也好,是殒身了也罢,我只是怕这些,我不要你离开我……是,我从未对你说过,我是如此胆小之人,故而在你跟前,从不敢袒露心中所想,……我只怕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却离开我啊……哈哈,如今,你果然走了,我该……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吗?可是为何,我心里还是这么难受,甚至定要来亲自看看……看看你。”

月娥低头,紧紧地抱了那墓碑,仿佛那墓碑便是敬安一般,垂眸说道:“为何,竟然会如此呢?你真是很坏,任性,强横,不通情理,死缠烂打,我逃都来不及,我实在不该喜欢你的,实在该远远地离开,听闻你死了,我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就算不说……我的心里,那么喜欢,那么喜欢你……我对夫人说过的,她不疼你,讨厌你,想你死……都不打紧,我疼你,我喜欢你,我不要你死啊……你为什么还要死呢?——你可知,你很坏么?三番两次,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先前知道你没死,我是多高兴,多高兴……你怪我没有回来找你么?我是迫不得已的,敬安……我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回来,我怕……我怕你讨厌我了。”

泪流不止,哽咽的说不下去。连声儿都颤抖的听不清楚,月娥顿了顿,才又说道:“可是,我只是想叫你好好地啊……白衣庵的菩提树枯了,我求阿秀公子,每个月都帮我挂许愿结,难道都不灵验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顾那些,仍旧回到你身边来了,怎么会就死了?是骗人的么?——阿秀公子说是骗人的,我也希望是骗人的,所以我才一定要来,亲自看一看,你、你出来啊,你出来告诉我一声,这是骗人的,是骗人的。敬安……”

她痛哭了一会,几乎大叫出声,近乎失态,双膝跪在墓碑之前,手紧紧地抱着墓碑,闭着眼睛,说道:“我不是个大胆的人,我……自欺欺人了那么久,你定然、会瞧不起我,可是我……我心里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你听到了么,谢敬安……你不是问我心里怎么想的么,如今我说给你知道,说给你啊……”

身子紧紧地贴在墓碑上,柔软贴着坚硬,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温暖来将他的冷驱走,月娥哭着,大声叫道:“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应你,只要你回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只要你回来……我求求你了,求你了……”

明知无望,却仍旧卑微的祈求,眼中的泪,怎么总是流不干呢?

一双手从旁边伸出,轻轻地握住了月娥的肩膀。

月娥哭的一片迷蒙,微微转头,哽咽说道:“小良,我……我没事,这些话,我这一辈子,只说一次,你就容我,容我在他坟前,哭一顿罢。”

身后那人不语,手上用力,竟将月娥从那墓碑上拉扯开去,月娥微微一惊,说道:“小良……”

那人用力极大,月娥忽觉得不妥,顿时变了面色,问道:“你……你……你是谁?小良呢?”一边问,一边死死地抓住敬安的墓碑不放,手指头紧紧蹭着粗糙的碑石,蹭出血来。

那人仍旧无声,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就去掰月娥握着墓碑的手指,他的力气极大,月娥惊恐叫道:“走开,走开!你是谁?要做什么?小良?小良!”

那人索性大力将她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