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便道:“没什么,是表哥说起他学堂里一些古怪的事,我不爱听,故而叫他别说了。”
李霍就忙点头说是。
李贤淑扫了两个人一眼,道:“两个小鬼头,说话倒知道瞒着人了!”却也不理论,又吩咐李霍留下来吃饭,回头又叫小丫头去叫应佩也来吃饭。
谁知正吃了一半儿,就听外头有人招呼:“妹妹可在家?”不等丫鬟通报,便活泼泼地跑了进来,原来正是应玉。
应怀真忙起身来,接了应玉问道:“姐姐怎么这会子来了?可吃了中饭?”
应玉扫了一眼在场诸人,向李贤淑见礼,又见过应佩跟李霍两人,才道:“本有件事来找你,还没吃呢,正是赶巧儿了。”
李贤淑闻言,立即便叫又添了一双筷子,叫应玉坐在自己左手下方。
一顿饭吃完了,应怀真拉着应玉入内,应佩就跟李霍在外说话,应玉哪里有心思说话,只不停地往外探头,连应怀真跟她说话都心不在焉。
应怀真瞧出端倪,便不再拉着她说话,只把应佩给她买来的各色香料拿出来拨弄。
如此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李霍便要去了,就来向应怀真告辞,应怀真自又多嘱咐了两句,应玉却也说道:“李哥哥,听说你跟了杨烈将军,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了。”
李霍因见过她几次,知道她的性情爽快,便也笑说:“多谢妹妹吉言。”
应玉冲他一笑,道:“只是以后纵然高升了,可也别忘了……要时常过来看看妹妹们才好,别叫我们干盼着。”
李霍憨憨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的,怎么也忘不了。”说着,便同应佩出门去了。
李霍去后半晌,应玉还是望着那门口发呆,边抿着嘴笑。
应怀真也不管,自顾自地调弄那香料,又拿出攒了的花瓣盒子出来挑拣,挑拣了半晌,才听应玉幽幽地叹了口气,应怀真暗笑,只是不理。
半晌,应玉才回过神儿来,转头看她,懒懒地说道:“你弄得这是些什么?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又像是开作坊似的……”
应怀真正掏出一个小小石臼,放了两片花瓣进去研磨,一边儿说道:“并没什么,只是好玩儿罢了。”
应玉捡了一片玫瑰花瓣,放在鼻端一嗅,只觉得清香扑鼻,不由微微陶醉,眯起眼睛道:“你可真是有心,竟收集了这许多花瓣,瞧着怪有趣的。”
应怀真看着她的模样,终究忍不住,便笑着说道:“我表哥都走了,你还不去?”
应玉听到这个,才睁大眼睛,定睛看了应怀真一会儿,道:“这话古怪,我竟是不懂。”
应怀真磨着花瓣儿,便笑端量她,道:“既然不懂,为何脸红呢?”
应玉伸手捂住脸,果然觉得两颊滚热,便道:“谁脸红……是你这屋子里太热了,罢了,我不理你了!”说着,便跳下地,匆匆跑到门口,忽然回头又看应怀真,道:“可不许乱说!”
应怀真故意便问:“姐姐叫我别乱说什么呢?”
应玉跺了跺脚,咬牙说道:“你别叫我揪着你的……”话未说完,便拔腿跑了[综]以剑为媒,聘你永生。
应怀真在屋里听着她跑的极快,便隔着窗户,扬声笑道:“又没有狼追你,可慢着些罢了,这地上滑,摔倒了才叫阿弥陀佛呢!”
正说笑了声,便听门口有人说道:“一个人在同谁说话呢?”
应怀真一回头,便见门边靠着一个人,长身玉立,笑容温和,竟正是郭建仪。
应怀真一见是他,便叫了声“小表舅”,顿时丢开手里的东西,便跳下炕去。
郭建仪已走了过来,将她扶住道:“一日大似一日了,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应怀真忙忙地穿了鞋子,仰头看郭建仪,道:“我等了你许久……”因盼了他多日,终于才来了,心情自然急切。
郭建仪心头一动,听她话语中似有委屈之意,便笑道:“我才回来,听闻你找我,便忙来了,怎么了?”
应怀真见了他,一时反倒不知从何说起,郭建仪瞧出她有些犹豫,便温声道:“不急,想好了再慢慢地说。”
应怀真听着他的声音,如吃了定心丸,垂头想了片刻,便说道:“小表舅,我有件事,看来像是强人所难了……只是仍要拜托你帮我……”
郭建仪笑说:“何必先说这些,到底何事,你说就是了,我不管如何也要替你办到。”
应怀真听了这一句,心中一阵暖意,便道:“我……我想找一个人……”
说着,就把前几日她见过的那位中年文士的模样、以及他身边儿跟着的那小童都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然而只因她前生今世都不知道此两人的名字,因此竟连名姓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