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便不再问。
两个人缓缓出了宫门,应兰风又道:“对了,我怎么依稀听你师娘说,公主殿下有了身孕呢?果然是真的?”
凌绝面上毫无喜色,垂眸道:“是。”
应兰风却很替他高兴,道:“这下好了。”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凌绝扶着应兰风上了轿子,自己也随乘坐一顶软轿往应府而去,不料才行不多时,就听见外头有人道:“哥哥,哥哥!”
旋即轿子一顿,凌绝知道应兰风大病初愈的,不好行动,便忙唤人停轿,他自己踱步出来便看详细。
原来这拦住轿子的,正是应兰风的三弟应竹韵。
凌绝一怔,旋即踱步上前,淡声道:“不知三爷有什么要紧事?”
应竹韵见是他,脸上有些不大自在,勉强一笑道:“我正想去应府探望,因听闻哥哥进宫去了,正在犹豫,不料正好儿遇上。”
凌绝说道:“三爷自管去应府罢了,恩师身子不大好,不适合在此下轿相见。”
应竹韵忙道:“是么?是我唐突了,既如此,就回府再见罢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就听见那边儿轿子中应兰风道:“是三弟么?”
应竹韵忙跑到跟前儿,道:“是,哥哥可好?”
应兰风并未下轿,只是掀起轿帘子,目光相对,沉默片刻,道:“尚可,你既然有心去府里,若得空,就去看看罢了,我倒是无碍,只玉儿毕竟是你亲生的,倒要多怜惜她才是。”
应竹韵更觉有些尴尬之色,忙低头道:“是。”
凌绝看到这里,便也自也回了轿里,三个人一块儿往应府而去权少的专宠影后。
自从应兰风出事后,起初应竹韵还不信,想着给他周旋,不料风声越发紧了,应爵爷那边喝令底下子孙们都不许跟应兰风这家里有些牵连,更因为应玉嫁的是李霍,应玉又每每不避嫌疑前往应府,故而在应爵爷眼里,连应玉也不好了,特意叮嘱过应竹韵,不许他理会这些不肖子孙。
应竹韵虽然担忧,毕竟惧怕父亲威严,还试图跟应梅夫讨个主意,不料应梅夫只是个软和的性子,既然应爵爷有了吩咐,应老太君也曾格外叮嘱……故而也丝毫不肯出头。
应竹韵偷偷去诏狱两回,不知因何给应爵爷听说了,大发一通雷霆。故而应竹韵此后也不敢再跟应兰风他们来往了。
一直到昨儿圣旨下了……应竹韵心中才后悔起来。
应爵爷应梅夫他们倒是寻常,只说:“当初他高高在上的时候,我们也并没想着就沾他的光儿,何况先前是那通贼叛国的罪名,谁敢跟他有牵连?好歹他没牵连到我们,已经是祖宗庇佑了!纵然如今洗脱罪名,也是他造化大,皇恩浩荡罢了,不必理会。”
应竹韵听了这样齿冷的话,虽不敢反驳,暗地里想起来,却忍不住有些心凉,因此今儿才特意过来相见。
话说众人回到了府中,应兰风自知道应竹韵的来意,怎奈他进宫一趟,越发身子倦怠,精神短缺,只陪着说了两句话,就入内休息了。
应竹韵只好老着脸,便去见应玉跟狗娃儿罢了。
话说怀真听说应兰风回来,一面儿有些欣慰毕竟是安然而归,一边儿心中着急,便想问问太上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因此便带着笑荷过来。
不料才走不多时,便见廊下呆站一个人,不知何故,盯着栏杆外一角,正发呆呢。
笑荷小声说道:“姑娘,是小凌驸马。”
怀真自早看了出来,但因凌绝先前多方照顾应兰风,怀真心中对他很有些感激之意,早把昔日的龃龉抛在脑后,因走到跟前儿,道了个万福:“小凌驸马。”
凌绝一怔,转头看向她,却并无言语。
怀真见他仿佛有些神不守舍,毕竟也不好跟他多话,就只一点头,便要走开。
凌绝见她欲走,才反应过来,便道:“你如何……跟他和离了?”
怀真听了这句,虽知道问的有些不成体统……但毕竟他对应兰风有恩的,当下也不理论,只垂了眼皮儿,小声说道:“也是不得已的。”
凌绝哑然,盯着她看了会子,才道:“你竟舍得?”
怀真皱皱眉,更不便回答了,勉强一笑:“失陪了,我得去见父亲了。”
凌绝连说了两句,心中却早也后悔起来,不知自己为何忽然冒出这样两句,见怀真走开了两步,情急之下,竟说:“这两日,他在我们府里……”
怀真听了这话,猛然住脚,回头看向凌绝。
凌绝话才出口,又有些懊悔,便跺了跺脚,自顾自低下头去,也不吱声。怀真看了他一会子,终于问道:“小凌驸马……你是说……三爷在你们府上?”
凌绝咬了咬唇,转开头去,皱眉道:“是。”
怀真看着他,疑惑问道:“如何只在你们府上,不曾回唐府?”
凌绝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骑虎难下,只得闷闷说道:“他这两日病着……一直在养病,自然不曾回唐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