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儿听了,便伸手去抓宝殊,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众人正说笑着,外间有丫鬟来到,对李贤淑说道:“方才唐尚书来到,这会子正跟王爷在书房内说话。”
怀真原本以为不知是谁又要走,谁知才起身走过来,便听见这一句霸气军长成神路。
李贤淑回头看她,疑惑问道:“怎么这会子来了呢?”
怀真自也不知,李贤淑便思忖道:“你去陪着平靖夫人跟太太,我去看看……不知有没有别的事儿呢。”
当下李贤淑便自出来,往书房去,经过客厅,遥遥一眼,见里头应佩王曦在座,陪着张珍赵烨等人,尚且未散。
李贤淑来至书房,见房门半掩,里头隐隐传来说话声响,只是听不真切。
廊下寂静,只那兰草旁边的鸟笼里,白头鹦哥跳来跳去地扑腾。
李贤淑站了片刻,又怕他们说的是正事,倒是不好打扰,正忐忑想着要先离去,忽地听赵兰风道:“你的意思我已知晓……只仍是要先同怀真说一声,且看她的意思……”
李贤淑一刻停步,听唐毅道:“有劳了。”
说话间,那房门被打开,赵兰风举步出来,一眼看见李贤淑,便道:“你在这儿却是好了。”三两步走上前来,便道:“唐毅来了……想跟怀真见一见,我未应允他,你且回去问一问她的意思。”
李贤淑低声说道:“是什么来意呢?”
赵兰风欲言又止,只说:“回头我跟你细说,你只先去问问怀真……”说到这里,回头看一眼书房门口,见唐毅并未出来,才又低声道:“若她不肯,你却好歹劝两句。”
李贤淑压下心绪道:“罢了,既如此,我先去说。”
当下李贤淑才又回到内宅,却见怀真坐在平靖夫人身边儿,虽是面上带笑,神情却依稀有些恍惚,李贤淑到了跟前儿,才欲把她叫出来,忽然平靖夫人道:“怎么我方才隐约听着,像是说毅儿来了呢?他果然来了?”
李贤淑见平靖夫人猜到了,只好答应,不料平靖夫人笑道:“他到底是贵人事忙,竟进来见咱们一面儿都不肯了。”
唐夫人听了,忙把宝殊放下,起身道:“只怕还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儿,若知道,早该进来请安的。”
李贤淑忘了此情,见唐夫人这般,忙也帮着开脱。
平靖夫人才道:“罢了,我不过说一句,你们竟都护得这样呢?我也没想真叫他进来,咱们正欢欢喜喜的,他来了反打扰了。你只说是什么事儿呢?”
李贤淑有些为难,只得含糊说道:“多半是正经事,在书房说话内呢。”说着,又冲怀真使眼色。
怀真会意,便含笑道:“姑奶奶不必理会外头的事儿,横竖今日您是来同我们取乐的。”
这会儿宝殊便也爬到跟前儿,平靖夫人忙也把他搂住了,笑道:“说的很是,孩子们大了就不听话了,我们老糊涂也不必多管闲事了……宝殊说是不是?”
小世子便点头乖乖答道:“是。”
小瑾儿见他竟又说话,便呵呵笑着,伸手打在小世子的脸上,宝殊爬过来本是亲热之意,谁知被打了一下,一愣之下,便哭起来。
当下平靖夫人跟唐夫人等忙劝,李贤淑趁机拉着怀真出来了。
李贤淑就把唐毅前来之事说明了,因道:“我看你爹的意思,仿佛是有事,不管好歹,且见一见他?”
怀真想到唐毅,自也想到先前那些种种,心头压不住的恐慌虚怕,自觉见了反而更不好,然而他今日亲上门来,又加前儿的手镯……怀真便道:“人家是个忙天忙地的人物,既如此给脸来见,又怎好不见?”
李贤淑噗嗤笑了,松了口气,便挽着手同往书房里去,路上便同怀真道:“你且看,虽然说你们和离了,但太太从来何曾亏待过……竟仍是如先前一个样,且我看唐毅,从来也不是那薄情浪荡的,虽然说先前曾有过那样的传言,不过后来都澄清了不是?都是倭人的诡计才散播那些流言的女鬼修真记。”
原来先前传说的唐毅跟王浣溪之事,李贤淑起初自然是气得不成,然而应兰风却一再安慰,只说另有内情罢了。
后来镇抚司事发之后,渐渐地便有人传说,当初之事,不过是倭国细作为了诋毁唐尚书才乱传的罢了,礼部上下其实都知道,唐尚书跟那王姑娘其实毫无任何牵扯。
且礼部的人,个个都是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他们交际又广,四面八方七嘴八舌说了一番,一传十,十传百……又都是在场的当事之人,所说自然可信,当下便把先前那些传的不堪的流言尽数压死罢了。李贤淑听在耳中,才也消火信了。
又因李贤淑虽有些转性儿,觉着郭建仪极好,可冷眼看怀真的情形,不像是个能移情别恋的,于是不好提别的,只仍说唐毅罢了。
李贤淑说罢,怀真心知内情并非如此,只不过不足以为外人道罢了,想到这一则,不免苦笑。
当下来至书房,赵兰风便自出了门来,让他们两个自在些说话。
兰风来到廊下,看那鹦哥儿乱跳,就问李贤淑道:“小瑾儿呢?”
李贤淑道:“里头跟平靖夫人太太们逗趣呢。”
赵兰风想了想:“待会儿抱了来,给他看一看罢。”
李贤淑听了这话,不免牵心:“这是怎么了?”
赵兰风只一笑道:“没什么,好几日不曾见着了,毕竟是父子呢,自然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