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近些天京城冬瘟,你也注意着写,身子还未好就少与人接触,染了疾,本督又要养着你。”
他的语气不善,叶云婀想,他真是不温柔。
包括昨日,他亦不是十分温柔。
但她嫁给了他,想与他过一辈子,想对他好。
哪怕他只是个太监呢。
苏尘站起身,顺手将她的被角掖了掖,无意间触碰到了少女的面颊,她仍烧得厉害。
他忍不住道:“多喝水,记住了么?”
她又讷讷地点了点头。
苏尘似乎这才放心,回头望了叶云婀一眼,又道:“我出府一趟,这里有阿宁守着,你有什么事喊他,莫一个人下床,别摔死了。”
叶云婀一噎。
方才便是,苏尘刚一推门回来,她便晕倒在了他的眼前。
他说话晃晃悠悠的,就像是一个秋千,在她的心里摇摆不定。
她很想问他,关于昨天的一些事。
他既然与她做了那种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对方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可瞧着他的面色,却是冷冰冰的。
也罢,她在心底叹息,也许对于太监来说,男女之事根本不值一提。
苏尘走下殿去,阖上门。
阿宁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凌肆也在六皇子那里,院内没有人影。
他将整个背贴在门上,脑海闪过方才发生过的事,忽地闭上眼,微微喘息。
……
苏尘走后,院子里便丁零当啷地来了一堆人。
为首的那个,正是萧贵妃。
萧毓珠睨了睨正在院子里扫着积水的阿宁一眼,她身后的阿莲便识眼色地上前:“叶小姐呢?”
“在、在屋里头呢。”阿宁停下手动作,被眼前的阵势有些吓着,“娘娘,怎么了?”
阿莲也冷睨他一眼,扬着头,道:“今日京城里走冬瘟的事想必六小姐也知道了,皇上方才下达了旨意,要将宫里头染了病的人全部逐出宫。六小姐,您就不必让奴婢请了罢?”
她放高了声音,对屋里头的女子道。
萧毓珠站在一旁,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手里摇着一柄小扇,不言语。
阿宁有些搞不懂,如今都是冬天了,她还拿个扇子扇什么扇。
他虽与萧贵妃鲜少交集,心却直觉对她没有太多的好感。
“娘娘,您许是弄错了,”阿宁佝偻着腰,客客气气地回应,“我们姑娘她只是一时着了凉、染了风寒,并没有染什么冬瘟。”
“不管六小姐染的是什么病,是冬瘟还是风寒,圣上说了,只要是染了病、发了热,一律逐出宫去。”阿莲一眯眼,“你这小太监,难不成还想违背圣意吗?”
她的声音本就尖利,言及此,又将声音拔高了几分。声音与寒风一同呼啸而过,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