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这才撒了怀的宝贝罐子,将衣摆整了整,坐到桌子前动筷。
满桌子碟子,就没有一个他爱吃的菜。
男子神色恹恹,兀地一下扔了筷子,筷子打到瓷盘之上,“哐当
一声响,分外刺耳。
阿宁站在一边儿叹息:“主子,您也不必这般难为自己。”
苏尘瞧着桌上的筷子,似乎在发呆。
阿宁将掉在地上的一只筷子捡起来,“奴才给您去换一双。”
言罢,便要将这对筷子撤去。
谁知,苏尘一抬手,“不必。”
阿宁疑惑。
苏尘:“不吃了。”
满桌珍馐,就这样被浪费了,当真是暴殄天物。
绛衣之人从座上站起,缓缓来到床边,似乎现在就要睡觉。
阿宁提醒:“主子,现在时辰还早着呢,连太阳还没落干净呢。”
苏尘歪了歪头,“太阳没落就不能睡觉了么?”
阿宁一噎,一时无言。
南厢自然比不上汀芷宫正殿,更是比不上月沉府和谢府。阿宁扫了一眼床榻,床榻还没月沉府的一半儿大,看上去还硬邦邦的。
不甚松软,硌人。
屋内还没有屏风,苏尘将外袍脱了,只能搭在床头的椅子上面。阿宁将衣服收好,又为他将床帘子放下来。
就连床帘摸起来都十分的糙。
主子金贵之躯,怎能受这些苛待?阿宁越想越气,竟又直直掀开床帘。
苏尘侧着身子,头朝里,背对着他。
阿宁蹲在床边,“主子,咱不受这个气了,好吗?”
“主子,她找男宠,咱也可以找。她有韩池、孟越,咱们也有萧贵妃、上官姑娘,凭什么她能和别的男人独处一室,咱们又不是没人要,还非要跑这儿来受这个气。”
他趴在床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眼眶竟还泛红了。
“您看这屋子,是人能住的吗,这么小,连您的宝贝瓷瓶都摆不开几个,衣裳也不能放几件。还有这床塌子,”他按了按床铺,果不其然,硬邦邦的,“您怎么能睡得下啊!”
“主子,我的好主子,咱不待在这儿了,咱们回去。回月沉府、谢府,哪儿都行,咱不跟她玩了好吗?”
“您别这样难为自己啊,呜呜呜呜”
日头渐落,明月初升。
窗户未关,让月光温柔撒入,与男子乌发交织着,漫了满床。
苏尘仍是背对着阿宁,不说话。
半天没得到回应,阿宁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时腿脚已麻得不成样子。他呲牙咧嘴一阵儿,突然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