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青布幔的小车从村口驶了进来,车夫一扬马鞭,下了马,恭恭敬敬地抬了个人下来。
竟是个约莫二十八九岁的青年。
高鼻深目,宽袍博带,一双猩红的凤眸,乌发白了大半,垂在腰后。
他半掀着皮往村口看。
腿上还搭了块薄薄的毯子,光看用料便知晓价格不菲。
整个人即便不说话,也气势迫人,看得人心里发憷。
这青年一下车,张口淡淡地问:“找到了?”
立刻有人走赏上前回话:“的确是王后母家。”
那青年远远地瞥了一,轮椅碾过湿泞的泥土,到了周江女面前。
“周……”牧临川嫣红的唇瓣顿了顿,“外姑?”
周江女脑子里轰得一声,像是有小鬼在跳舞。
这这这是陛下?什么外姑不外姑的?
张嵩这回也跟来了,他看在里,知道周江女是吓懵了,赶紧笑着打圆场。
问道:“女君可是有个女儿叫陆拂拂的?”
周江女好歹也是见过事儿的,这下终于缓过神来,“是、是有。”
陆喜胜这个时候也过来了,站到了妻子身边。
牧临川瞥了他俩一,没吭声儿。
“这就对了。”张嵩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已故的先王后,就是二位的女儿啊,陛下找他的姑舅已经好几年了!!”
夫妻俩一怔,心情立刻微妙了起来。
“陛下……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周江女和陆喜胜茫然地对视了一,面面相觑。
“我们家的确有个女儿,叫拂拂,但是拂拂没死啊。”
这回倒换张嵩和牧临川齐齐愣住了。
张嵩:“没、没死?”
“对啊。”陆喜胜小心翼翼道,“草民的确有个女儿叫陆拂拂的,不是什么先王后,当下割草去了,还没回来呢。”
见陆喜胜说得笃定,料想对方也不敢欺君,张嵩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坏了。
弄这么大阵仗竟然搞错了。
可这不对劲啊,他们这是调查过好几遍,特地和当初挑人的宦者确认过,才过来的,怎么就搞错了呢?
张嵩皱眉问:“那郎君膝下的这位女郎,可曾入过宫。”
陆喜胜道:“入、入过。是永熙七年春天进的宫。”
这还是不对劲啊。
张嵩也傻了。
名字、时间是对的,怎么就不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