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病人都想管一管,特别是第一次在军区遇到流行性腮腺炎传染的那次。

季茗第一次生出考大学去研究各种疫苗的决心,所以她选了全国最好大学的医药学系,意外拜师,新知识越来越多,她就像突然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吸收新的养分的同时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是,她是在医配药方面比别人优秀,也做出了很多老前辈都没有的成绩,但是研究疫苗跟分析辨别药药性成分并不一样,它们不属于一个体系,那么复杂变化多样的化学分子式,季茗清楚地知道就算让她再穿越一次,也没余那样的天才能力。

青蒿素从发现到正式生产时是由很多人很多团队历经很多次失败探索,需要漫长时间才研究出的成果,他们是伟大的,令人敬佩的,但对她似乎并不那么合适,难道这是她一开始就希望的吗?

就当季茗再次陷入自己设计的思维怪圈时,邹恒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西先放着,一会儿我帮你收拾,我给你端了碗药汤,你喝一碗再忙。”

“谢谢!”

碗里的药汤温温的,季茗一口气全闷了。本来想问一下邹恒甫对她学医这方面的看法,但是这念头一起,就又被压下去了。

“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完全控制住,就等着新的药物送来就可以解决了。”

邹恒甫带着季茗到现在的安置区,“现在被感染的人都集在这里管理,健康的村民都让回家跟部队派来的士兵一起回去重新建造新的家园。现在他们依旧每天两次喝着你配置的药汤,没有再继续恶化。”

正当季茗准备找几个人诊脉的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红色裙子的姑娘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邹团长,您来啦!”

少女扎着长长的辫子,脸上是似娇似嗔的羞涩,经过季茗身边的时候就好像没发现她这么大个人似的。

季茗扭头,就看到少女背着她仰头正在看邹恒甫,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她这边站了站,十分不解风情的问道:

“刘同志,是你负责的几户人家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刘娇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没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季茗,她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咱们现在喝的药汤就是她给的方子,你带她去看看病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邹恒甫还深深地看了季茗一眼,刘娇没想到季茗竟然是邹团长的妻子,不是,她没想到邹团长已经结婚啦!

季茗看着刘娇震惊的表情,微微笑道,“刘同志,麻烦你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如果能尽早治好他们,你们就可以早点回家建造房子不是?”

刘娇虽然气恼,但这姑娘还分得清轻重,三两步走到季茗前头,开始跟她带路。

小姑娘把每个人什么时候传染的时间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点让季茗有些意外。

“季同志,这是邻村一个八岁的小孩,他跟他奶奶相依为命,不过他奶奶在发生山洪的时候来不及逃被埋在里面没救回来,他的情况有些例外,是喝了您配的药汤之后才出现感染症状的。”

季茗皱皱眉,一把脉才知道,小孩根本不是疟疾,而是风寒。季茗帮孩子掖了掖被角,然后看向刘娇:

“你去帮忙倒碗开水,我回去拿点药,他没与感染疟疾,而是风寒入体,外面的药喝了没用。”

刘娇惊讶,“怎么会这样?”然后又想起其他跟小孩一样情况的病人,赶紧对季茗说道:

“季医生,麻烦你多拿一些!还有几个应该也是。”

经过季茗一下午的努力,到晚上的时候又排除了二十多个感染风寒的患者,这样目前传染疟疾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于是邹恒甫临时决定再抽调十几个人前去帮忙村民灾后重建。

在新的药物到来的前两天,有了季茗的帮助,剩下的人虽然还是没能根治,但是吃过她新配的药方后都在逐渐好转。

其实如果不是村民对奎宁这种治疗疟疾的药物太过于信赖,季茗给开的药多吃几天,也是会渐渐好的,而且还能顺便调理一下身体。

不过如今因为季茗年轻而小看她的村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一直到后来季茗的名字享誉国内外,村子里一些长大到外面闯荡的青年人才想起季茗原先帮他们治疗过疟疾,这是后话。

又五天,等所有村民都康复出院,属于邹恒甫他们疾风团的任务彻底结束,只等来交接的其他军团前来他们就可以正式归队。

其实算上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小夫妻俩也算是新婚燕尔,所以再等新部队到来的这几天,夫妻俩好是一阵蜜里调油,让看到自家团长脸上笑容的士兵都觉得牙酸。

赣南属于南方,这里的绿色要比北方更深一层,如今还没进入盛夏,是一年室外感觉最舒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