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拿起锋利的匕首,将烤好的肉分的大小均匀,然后依次给七位族长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四块,四块肉拼凑到一起也就二指并拢那么长宽的样子,说实话都不够塞牙缝的。
东岭推着沈书尧到主位,七位族长见状起身,他们知道这次来沂州的县令是个双腿有疾的残废,听说得罪荆国皇帝被赶到他们这儿来,之前他们还嘲笑过一个残废怎么还当官了,结果人家手里有人还各个能打,那份嘲笑也就收了起来。
沈书尧做了个请的动作,“几位族长不用客气,请坐。尝尝这烤肉如何。”
做翻译的是朱小哥,他的当地话比徐先生说的好。
烤肉下肚,齿颊留香,才刚回了个味儿,没了,原以为对方一上来就烤肉招待这是要跟他们示弱谈和。
肉入口确实不错,对方上来就服软倒是挺懂事的,正在思量让他们给多少香料这件事才给算了,结果盘子收走了。
几人都是做惯了族长的,即便东西好吃,但身为一族之长他们也拉不下脸来问为何没了。
沈书尧喝了口茶,“几位族长刚刚尝过了,觉得我们的烤肉如何?”
这些族长也是实诚人,纷纷表示好吃。
“可有苦涩味儿?”
几人面面相觑,刚刚没注意只感叹好吃去了,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没有苦涩味儿,而他们自己烤的肉总有一股难言的苦涩味道在其。
禾族族长开口问原因。
沈书尧却一转话题说起了几位少族长带人闹事之事,七位族长一见谈正事了,也正色起来。
以往各家闹事,几乎都是打一架然后各自回家,若是失手把人打死了那么矛盾升级,反正就是你打来我打去,大家也都习惯了。
这般下来,仇越结越大,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偶尔也有调和的,都是其他族的族长做说客,可就这样他们也从未想过把对方的人抓来威胁,最多偷摸背地里下手。
徐先生说对方是上京来的人,行事作风跟他们这直来直去的不一样,他们也有点担心,对方人数不少接近两百多人,他们七个族落其有两个族落的族人都不超过两百人。
这一行人就相当于一个族落了,对方实力还强悍。来的路上几位族长就想过了不能跟他们结仇,也不能给自己的仇人寻帮手的机会。
徐先生说外面的人喜欢先礼后兵,既然对方又是请喝茶又是请吃烤肉的,就是烤肉忒少不够塞牙缝,但对方诚意做足了。
禾族族长开口将几位族长愿意给出的赔偿说出来,各个族落间以打猎为生,给出的也多是皮毛之类的,或是牛羊补给。
其旌族族长愿意拿出自己那张虎皮来,话出口就被其他族的族长瞪了一眼,说好的随便给点就行了,结果这货俏摸给好东西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一整张完整的虎皮,谁家没馋过那张皮子,也因为那张皮子没少打架。
原以为对方会高兴,结果新任的县令直接拒绝了,“赔偿就不用了,我不缺那点银子,几位族长也看到了,原来的县衙不能住人我们需要另外修建房子,少族长们带头闹事,以及后面数次营救的骚扰,耽误了我们不少事,就让各族的少族长和其族人留下帮我们干活儿吧。”
得知要把儿子和族人留下干活儿,几位族长当即不干了,这是要用他们的儿子长期威胁他们啊。
沈书尧也不强求,张开便来,“不留下干活儿也行,皮子和牲口就算了,都是你们用来换粮食的,你们若是饿肚子就是我这个县令的失职了。这样吧,划地,各族少族长命贵一人就算一百亩地吧,其他人一人就算一亩地好了,我看看各族来闹事的有多少人。”
怪不得不要皮毛和牲口,人家更狠看上他们的地了,再看绑在树上人挤人的场面,七个族落六个族落来闹事,人绑了六堆,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家的。
也正因为看出来才难受,最少的一拨人有二十来人,多的四五十,这算下来那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地。
他们不种地不种田,但是他们狩猎养牲口啊,划出去的地都是山林,一划就是一座山,少了一座狩猎那得少多少皮子少养多少牲口,这些都是粮食都是盐都是糖啊。
不知何时,对方那些长得人高马的人夹着刀双手抱怀瞪着眼睛看他们,仿佛他们动一下对方就冲上来砍死他们一样,也是他们失算竟然到了对方底盘来谈判。
跟一大片地比起来,让儿子和族人留下干活儿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得知只需要干两个月左右的活就能一笔勾销,七位族长一想不是太长,欣然接受。
然后,七位族长带着族人来了一趟喝了杯茶吃了口肉,又回去了。
至于各家少族长,在自家爹娘走后又过了两天才被放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自家爹娘为了几百亩的地当真放弃他们了,之前还派人来救人,现在人都不派了,也不挣扎了,乖乖认命。
吃过饭就开始让骑兵和护卫带着这些人做事,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房子,因而一直忙的都是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