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晚抬头,将被褥紧紧抓在手心:“他什么时候去的。”
贺清风知道赵意晚的意思,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此事不是我南国紧要之事,是以并未加急,也未直接传到我的手,是唐堂前几日例行翻看各国探子来信才发现的。”
赵意晚盯着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苏栢被急召回京定是因为质子一事,那般关键时刻赵翎不可能让他离开都城,如果那人是在这个时间段去找的江朔,苏栢就可以完全洗清嫌疑。
然贺清风的话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那人与江朔见面的时间,是去年十月二十。”
赵意晚静静的坐着,去年十月二十,那段时间恰好苏栢不在都城。
她记得贺清风同她说过,她跳忘川崖后他并没有离开忘川山,而是在找她。
“我没让人全程跟踪,所以并不清楚那段时间苏栢是否一直在忘川山。”
苏栢有足够的时间去豫东,将她已故的消息透露给江朔,折回之后接到皇帝急召,再回都城。
所以不论从时间线还是合理性上,苏栢看起来都有最大的嫌疑。
“你的人可有看见他的样貌。”
“没有。”贺清风道:“江朔太过谨慎,我的人不敢靠的太近,这些消息一半是偷听来的,一半是暗跟踪他得知的。”
赵意晚深吸一口气,良久后道。
“探子会不会判断失误。”
贺清风轻笑:“能在江朔身边潜伏七年,怎会是一般探子。”
赵意晚低着头没再吭声。
她还是不信,那人是苏栢。
贺清风伸手将她温柔的搂进怀里轻声道:“也或许,是那人有意误导试图栽赃给苏栢。”
赵意晚趴在贺清风怀里闭上眼。
她知道贺清风只是在安慰她,如今这世上除了赵翎苏栢贺清风与她,无人知晓苏栢与赵翎之间的关系,所以,又有谁会以皇亲国戚去栽赃他。
可是她还是不信,即使所有证据都指向苏栢她依旧不信。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苏栢没有这么蠢。
赵意晚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件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过了许久,赵意晚突然松开贺清风,急切道:“那个人不是苏栢,你说得对,或许真的有人在试图栽赃他。”
贺清风一愣,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慢慢说。”
“明面上看起来,苏栢的确是有最大的嫌疑,可嫌疑归嫌疑却经不起仔细推敲,这件事还缺一个最为关键的理由,那就是苏栢的动机,还有豫东的动机。”
“若苏栢是因为叛国,那他还回缙国做什么,直接留在豫东不是更为妥帖,又何必再让豫东来要质子。”
“而豫东就更怪了,得知我已故的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攻打缙国,而是向我缙国讨要质子,且就算他们是因为想先保全苏栢,那么当时为什么又要放苏栢离开,且按时间线的推断来看,那人离开豫东的时间是与豫东向缙国要质子的时间几乎是一致。”
“所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苏栢,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如果那个人不是苏栢,那么他除了告诉江朔我已故的消息以外,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且这事一定与苏栢有关。”
贺清风沉默许久,才道。
“所以,还有人也知道了苏栢与赵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