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跟我提尊重?”廖玉珍气笑了,“你跑出去结婚,你问过我没有?女婿这边不用问,都不用他操心给你们补办婚礼,他有意见我就给他撵走。”
顾北川眼角有笑意,“我很愿意。”
李墨菊笑着进来问:“妈,午炒个葱爆羊肉、爆个腰花,再烫个羊肉锅子你看怎么样?”
廖玉珍收拾了一下,说道:“再做个大白菜炖粉条,我给我外孙们做几个肉夹馍尝尝。”
廖玉珍的亲妈是陕北那边逃难过来的,有一年过年吃过亲妈做的肉夹馍,记了一辈子,在她心里那就是最好吃的美味,今年要给女儿补办婚礼食材都够,还不得趁机做给几个孙子外孙们尝尝。
二嫂子季荷花忙说道:“那我烙馍去,给大柱小柱儿也做一个吧,他俩馋肉馋了好久了。”
廖玉珍嗔道:“看你说的,都是孩子我能让外孙吃让孙子搁旁边看着?那我成什么人了,你别嘴碎烙馍去,给小花也算上。”
季荷花尴尬的笑笑,转身去了厨房。
大柱儿是李墨菊的儿子,小柱是季荷花的儿子,李墨菊还有个大女儿姜小花九岁,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没敢进来,她四岁的时候这个小姑就跑了,她没什么印象。
姜晚笑着招招手,小姑娘还是没敢进来,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各色的糖来,“是小花吗?上炕来跟弟弟们玩。”
姜小花看看她妈,李墨菊悄悄看了姜晚一眼,小姑的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这可了,小姑以前可是最烦家里这几个小萝卜头的,婆婆回来说小姑失忆变了好多,果然是真的。
她笑着冲女儿点点头,姜小花立刻跑进去,脱了鞋子上炕,“我会剪纸,跟太奶奶学的,我剪给你们看……”
腊月二十七,姜大祥带着两个儿子开始铲院子里的雪,方便明天摆酒席,顾北川刚拿了铁锹就被姜老大给抢了下来,姑爷上门哪能让他干活。
他憨厚的笑笑,“你歇着我们来就好了。”
姜晚带孩子们在屋里的炕上,隔着窗户说道:“大哥,你别拦着他,他歇着身上才不痛呢。”
姜老大诧诧的松了手,跟他爹小声嘀咕,“小妹这性子是真变了啊,都喊我大哥了。”
姜大祥奋力的铲掉一大块积雪,扬到了院子外头,“可不是,都喊我爸,他们城里人都这么称呼,不时兴叫爹。”
虽然觉得这个女儿性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但是都理解,这是因为撞了头失忆了,倒也没有人起疑心。
“婶婶陪我去堆雪人。”炕上虽然暖和,顾小鱼看着外面一尺多厚的积雪,哪里坐的住,昨天玩了一天还没玩够。
姜晚冻得赶紧给窗户关上,她最怕冷,这边也太冷了,她在外头站上一刻钟就受不了,“你们去,婶婶怕冷。”
大柱小柱牵着这几个表兄弟们一窝蜂的跑出去玩了。
腊月二十八,姜家的院子里热热闹闹,顾北川跟着姜家两兄弟在外头招待客人,好几家的婶子都过来帮厨,艳羡的说道:“大珍,你家女婿这品貌没得说,咱这十里八乡的青年没一个比得上他,听说还是个军官哪?”
廖玉珍自豪的一笑,“哎,也就是个副团长,他年轻还需要历练呢。”
“哎呦喂,你就酸吧。”旁边的婶子咂嘴,又气又笑,“你就臭显摆吧。”
廖玉珍把手里剁肉的菜刀递给旁边的女人,打了热水洗了手,“她婶子,厨房里你们照看着,我给我姑娘打扮打扮去。”
“去吧。”
几个婶子看着厨房里几个大木盆,烫好需要拔毛的大公鸡就有七八只,半扇猪肉一只整羊,十几条大青鱼,“老姜家也真大方,给闺女补婚礼,这是给家底子都掏出来了,就怕她两个儿媳妇有意见。”
“能有啥意见?”另一个婶子不以为然,“大珍对这两个继子还不够好吗?也没苛待两个儿媳妇,就算掏了家底子也是大珍自己攒下来的。”
“也是,听说她女婿一下子给了这个数。”另外一个婶子举着左手晃了晃。
“多少?五十?”旁边人忙问,这年五十就算不少了,一斤猪肉七毛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年也不舍得吃几次。
“五百。”那女人羡慕的说道:“大珍的女婿是军官,听说一个月一百多,他女婿人真不错,大珍不要,她女婿说酒席的钱该他来出才对。”
这可给几个人又羡慕了一番,办个酒席哪里用的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大珍要没要。
廖玉珍抱了一件崭新的红色大花袄子,还有胭脂水粉,头花梳子。
“来闺女,今天你大喜的日子,妈给你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