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蜡黄的脸气得抽搐,施傅兴义正言辞道:“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注]’邬氏,你看看你现在可有半分妇德可言!”
邬颜露出懵懂的表情:“什么?”
“你!”施傅兴怒了,以为她在装傻充愣,“女子应以矜持为美,这幅打扮实在伤风败俗,还不赶穿上衣服!”
邬颜:“……”
任谁被人在耳边巴拉巴拉说一通,再困也会醒了,邬颜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好笑不已,知道的是自己没穿亵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场被抓住红杏出墙呢。
“可是,夫君。”邬颜从床上坐起身,动作间,一双如玉般的腿露出点儿颜色,不出意料果然看到对面的人怔了怔。
于是她动作更大了些,恨不得全露出来,皮肤光滑如同丝绸,却比丝绸更加温润如玉:“妾身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在房内少穿了些,在外人面前断然不会如此。”
“而且,妾身分明把插销挂插上,不知夫君为何还能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眨着眼睛看向施傅兴,漂亮的桃花眼带着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
好一个欲语还休。
施傅兴突觉双脸臊得慌,他垂下眼,心里纳闷今天的天过于热了,闷的人喘不上气。
“夫君?”邬颜甜腻地叫人。
施傅兴看不见人,又听着女人“不正常”的语调,刚刚压下的火气再次升起,一甩袖子,有些气急败坏:“门稍用力便可推开,我未撒谎。”
邬颜笑了笑:“妾身当然知道夫君说的是真话,只是有些好罢了。”
“好什么?”
“好夫君为何生气,毕竟这副模样也只会给夫君一个人看……”
施傅兴:“……”
少年人的脸更红了。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蜡黄的脸色变成蒸熟的虾子,白玉书生袍将他修长甚至有些瘦弱的身材修饰出来,那一双腿又长又直,仿若山林间的绿竹。
仔细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邬颜看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为避免这人绕进死胡同,她另起话题问道:“夫君可是刚回来?是否需要先用些东西,那样的话妾身好起身准备。”
施傅兴回过神,摇头:“已经在路上用过。”
今天恰好有个别村的学子租牛车回家,愿意捎带他,于是施傅兴天不明便动身往家赶,这才赶在了午饭前回来。
邬颜听了点点头,这会儿她已经穿戴好衣服,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散在背后,遮挡得本就小巧的脸蛋更加精致:“看来是个好心人,夫君得好好感谢他。”
施傅兴不以为然:“不过是有所求。”
邬颜讶异,她原本还以为是施傅兴的好友:“夫君可知他所求何事?”
刚好地问完,便见施傅兴看了她一眼。
“男人的事,妇人就不要多过问。”
邬颜顿了顿,心里对她这个便宜丈夫的性格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呵呵,原来是个瞧不起女人的书呆子。
午饭时间,邬颜做了一大堆粗面饼子,这种食物在施家算得上奢侈,只有施傅兴在家的时候才有机会吃到,平时都是开水冲点儿糊糊喝。
邬颜把摘来的野菜用盐和酱油拌了拌,剩下的就是早晨的咸菜,以及施母亲自从锁住的柜子里拿出来的两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