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施傅兴不觉得这种事情值得隐瞒,“你腿脚受伤,手动椅方便出行。”
“不送给爹娘?”
施傅兴拧着老学究的眉头,不解:“爹娘并无腿疾,那辆手动椅是给你用的。”
“妾身知道,只是妾身越过爹娘,怕是不妥。”
“无妨,我会和爹娘说清楚。”
“如果这般说,娘会更讨厌我。”邬颜叹气,看着除了会读书在其他方面跟傻子一样的少年人,想了想道,“其实,这不算撒谎,只是善意的谎言,更何况我的脚已经好了。”
这话算不得假,聂大夫留下的膏药不知是用什么药材制成,效果惊人的好,甚至比后世的膏药都要厉害。
施傅兴却注意到第一句话:“为什么娘会更讨厌你?”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
邬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非常冷出话来。
当晚邬颜睡得早,她将油灯吹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迷迷糊糊,听到一阵碰撞的声音,因为太困了,没有多想便陷入深度睡眠。
第二天要送施傅兴走,她起了个大早,也是被旁边起床的动静给吵醒,睁开眼身边却早就空了。
忙碌了一早上给施傅兴准备好带走的东西,临到关头才看到从书房出来的人。
哪怕要去县学,施傅兴的早晨也用来读书。
邬颜落到对方有些发红的额头,有些钦佩,有天赋又努力,这样的人不出意外绝对会有所建树。
一直将人送到村口,人影逐渐消失在视野,施母仿佛老了十几岁,她擦了擦眼角,转头对着一起出来送人的邬颜训斥:“人都看不见了还在这干啥,赶回去割猪草!”
“……娘,我的脚伤还未好。”
“那就去喂猪,喂猪用不到脚!”
施母的大嗓门变得不太清楚,太阳从山头越爬越高,荷花村的村民扛着农具下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第12章 ……
荷花村去往县城的路是一条坑坑洼洼的黄土路,走得了,难免会掀起尘土,呛的人眼迷鼻塞。
施傅兴为了赶路,一路上连停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半天时间,长袍的下摆早已变得脏兮兮,他隐隐有些烦躁,想着到了学院必定立刻更换干净的衣物。
就这样又走了半个时辰,太阳日渐暴烈,不知何时周围的行人变多,每个人被热风吹得汗流浃背,直到耳际模糊听到些热闹的动静,施傅兴抬头,终于看见了熟悉的破旧城墙。
青砖黄土砌建的高门,经岁月洗礼变得满目疮痍,索性这里离动荡的边境远有万里,除了难看一些并未有其他影响。
施傅兴走了半上午,肚饥肠辘辘,听到摆摊的商贩在门口大声吆喝,卖包子卖凉茶,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想了想,从荷包拿出几钱买了一个肉包子,刚咬一口,便有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他一掌,手香喷喷的包子“咕噜”一下滚到地上,沾了一身的芝麻皮。
施傅兴:“……”
“施兄!”宁邵并未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一掌如同隔山打牛,重伤了施兄的大包子,热情打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和施兄相遇,实是缘分,不如结伴相行,一起去县学?”
两人同是县学甲字班学生,虽然以前未有交集,但经过前几天的事情,宁邵自觉已经和施兄成为好友,刚才一眼在人群认出施兄,恰好便是缘分的证明。
否则怎么能这么巧呢?
施傅兴冷冷看着被踢出去一米多远的包子,脸色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