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一噎,没成想他这时还和她说笑,轻哼着斜了他一眼,哝了声,烦躁地伏在他身边:
“都何时了,爷怎得还打趣妾身?”
傅昀抽走被揉烂的帖子,颇有些不解:
“不过去用顿膳罢了,你慌甚?”
周韫怒瞪向他,若只在闺阁,她虽不解太子妃用意,却也不至于这般愁容。
她如今这般为甚?
还不是因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圣上信任太子,却又看重贤王,朝兵权竟半数握在贤王手,搁哪朝储君身上,会不忌惮他?
谁知明日会不会是甚鸿门宴?
傅昀拧眉:“你尽管去便是。”
周韫仰头看他,只见他眸色格外平静,一字一句不过陈述:
“你从贤王府出,就无人敢动你。”
第18章
翌日辰时。
周韫被宫人引进东宫,和贤王府相比,这东宫逼仄了些,但却处处贵气精致,几乎三步就见些许宫人,规矩甚言,从宫门至殿内,周韫几乎没听见一声响。
此时,周韫有些揣揣不安地坐在东宫厅殿,领她进来的宫人说是去请太子妃,却是去了半刻钟也没复返。
一杯茶水饮尽,身后殿外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周韫忙放下杯盏,起身准备请安,待看清来人时,她愣了下,才回过神来,仓促地垂眸:
“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倒底第一次用贤王侧妃见人,一时慌乱,竟是忘了自称。
但还好,总归是没失了规矩。
身前人似无奈低笑了声,温和话音传来:
“韫儿如今倒是与孤生疏了,起来吧。”
时秋扶着周韫起身,手接触手之时,时秋生了满眸的惊诧,主子怎得手心生了汗,糯湿黏糊。
周韫抬眸瞧了眼傅巯,和往日一般,他这般的人,只单单站在那里,甚都不用做,就足以引了旁人的目光,似皎月明霞。
只一眼,周韫就忙忙又敛了眸,悄然抿紧了唇,却没回他的话。
傅巯拨了拨腰间的玉佩穗子,将女子的紧张尽数看在眼底,他朝前走了两步,离得人远了,才见人似松了口气。
周韫偷瞧了他一眼。
他还和以前一样,善解人意得让人觉得他仿若不该是太子,而只是寻常人家的贵公子一般。
周韫胆子大了些,她垂眸,小声地问:
“太子殿下,今日不是太子妃寻我吗?”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傅巯低叹着说了句:“韫儿从前都是唤孤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