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几乎不含情绪,时秋等人脸色一变,就倏地跪下。
“是奴婢的错,求王爷息怒。”
周韫稍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傅昀的衣袖。
傅昀稍拧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护着这些奴才。
周韫抿唇:“是妾身自己不小心,爷作甚和她们计较!”
这话,她说得都心虚。
主子做错事,最先受罚的就是身边伺候的奴才,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傅昀刚准备斥她,就见她这副心虚的模样,一腔子话堵在喉间,反倒不知如何说出口。
他垂下眸,将银针等物皆扔在帕子上,平静地说:“日后再碰这些,本王就将你院子的奴才皆换一遍。”
周韫听出他话的认真,躲着他撇了撇嘴,闷闷地应了声:“知晓了。”
一时失足成千古恨。
竟不慎落了他话柄,本是她占理的场面,如今她连大声说话都不得。
她瘪着唇,心憋得慌,手上不留情地撕扯他的衣袖。
那抹紧张怒意散去后,注意到她的动作,傅昀试探狐疑的视线朝她看去,稍顿,迟疑地问:“你近日是怎么了?”
好似生得暴躁了些许。
周韫被问得一怔,顺着他的视线,朝他衣袖看去,那处被她撕扯得尽是褶皱,不成样子。
周韫呐呐地松了手,咬唇闷闷地说:
“太医说,女子有孕时,情绪总会有些不定。”
顿了顿,她才又拧眉添了句:
“妾身近日总觉得烦躁。”
做任何事,都比往日多了些不耐烦。
往日她甚小心,早早就让人收起了尖锐之物,今日甚至还主动去拨弄银针。
傅昀心生了些狐疑。
有孕就会叫人如此吗?
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低声问:“真的没有旁处不适?”
周韫仰着头,任由他的动作,知晓他话是何意,软了态度,哝声回答:“今日邱太医刚来过。”
言下之意,院子皆查过了,的确不是旁人做的手脚。
听言,傅昀眸的狐疑才淡了些许。
不怪他谨慎,主要是周韫这胎的确算是怀得凶险。
翌日,正院。
庄宜穗还在算着府的账册,眉眼染上一丝疲倦。
氿雅忽然掀帘子进来,脸色似有些不好,她觑了一眼庄宜穗,低头说:“王妃,方才前院传来消息,要替锦和苑安排接生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