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们惊讶,而是王妃于子嗣有碍一事,她们早就通过邱太医知晓,不过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又怎会怀孕?
待回过神来,周韫拧眉挥退了其他婢女。
主仆三人相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时秋苦着脸:“主子,奴婢糊涂了,这、这王妃怎会忽然有孕?”
自家主子刚要生产,王妃忽然传出有孕的消息,本来王妃就够恨自家主子了,待生产时,必不会坐等主子安稳生产。
如今她又传出有孕的消息,岂不是给自己加了个免死金牌?
时秋心塞,周韫又何尝不是?
她憋了半晌,说:“去请邱太医!”
可时秋刚应声,她又立即拦住她:
“等等!”
时秋回头,不解:“主子,怎么了?”
内室开着楹窗透风,清风拂过,周韫脸侧的青丝浮了浮,她低敛着眼睑,指尖一点点地捻着,她说:“先别去。”
邱太医不可能骗她。
正院常喝药,刘良娣也和她说起过,正院常苦涩药味漂浮不断。
后来正院每次请平安脉的结果,邱太医也和她说过,若不是她庄府祖上冒青烟了,绝不可能在此时有孕。
除非,邱太医骗了她!
但邱太医根本没这个必要,她比谁都清楚邱太医的来历。
所以……
周韫稍眯了眯眸子,她招来时秋,低声说:
“待傍晚时,你悄悄地过去……”
时秋眼睫一颤一颤地,待听罢周韫的话,她惊得睁大眸子:“主子,你是怀疑王妃她假——”
后面的话,被周韫一记眼神堵在喉间,可时秋细细想来,又觉得只有这样最是合理。
哪有那般巧合的事情,主子刚要生产,王妃就恰好有孕。
时春从时秋那未尽的话猜出是何意,顿时想起什么,冷呵一声:“奴婢瞧着也是如此,若不然,她为何上个月初一死活要请王爷过去?”
时春撇了撇嘴:
“怕是早就在为今日做准备了。”
王爷自贵妃故去,就甚少入后院,即使进后院,也是来锦和苑得多。
每月初一十五时,按理说,王爷该去正院的。
上月初一,王爷回府甚晚,可正院却派人在府门口和前院守着,三催四请地将王爷请了过去。
时春想起这个,就恨得将手帕扯得褶皱:
“那日王爷明明说好要陪主子用晚膳,全赖王妃,才叫主子白等半日!”
“行了!”周韫打断她,不想去提往事。
周韫撑着身子坐起,侧头看向楹窗外的木芍药上,稍眯了眯眸子:“不管她是真有孕还是假有孕,选择这个时候暴出来,必是没安好心。”
后院的人发现自己有孕,除非那些没脑子的,皆恨不得小心翼翼藏着,躲过了前三个月才暴露出来。
可如今王妃有孕才近一月,就眼巴巴地亲自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