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不禁冷下脸,失去分寸地呸了句:
“不要脸!”
在这时和主子抢太医,明显没安好心。
周韫没甚心思去管这些,她疼得近乎麻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紧攥着锦被,连嬷嬷的话都渐渐听不清,她眼前似一片恍惚,倏地整个身子皆无力瘫软。
时秋正拧着帛巾,却忽然听嬷嬷一声惊呼:
“遭了,娘娘昏过去了!”
嬷嬷上前,掐住周韫的人,一边急促说着:“,扶着娘娘点,叫太医!”
秋时人都有些慌,只得听嬷嬷的话,扶住周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停地喊:“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外间只听见了声动静,遂后门帘被掀开,婢女急急匆匆地出来喊太医。
傅昀脸色稍变,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他拉住一个婢女,厉声:“里面怎么了?”
婢女惊恐:“侧妃昏过去了!”
傅昀倏然手一松,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这副作态,叫锦和苑一众人看着,心皆有些不是滋味。
一盆盆热水端进端出,连带嬷嬷的催促声,锦和苑压抑地叫人大气都不敢喘,只这时,有婢女跑出来,噗通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王、王爷,嬷嬷让奴婢问,若有万一,是、是……”
有人捂住了唇,不敢往下听。
傅昀被这句话叫得回神,他殷红着眼,踢开那婢女:“废物!”
产房噪杂尚在,傅昀呼吸沉重,他知晓,若到那时,这问题必不可避免。
他闭着眼,一字一句艰难地说:
“本王要侧妃平平安安地出来!”
说罢,他身子轻晃,后退了半步。
周韫有孕后,就波折不断,叫他也对这孩子甚为上心,她腹胎儿第一次有动静,是傅昀搂着周韫时察觉到的。
那时,周韫尚未反应过来,他却惊愣在原地。
周韫有孕,短短十月,他却思索甚多。
他想让周韫有长子,在府地位越加稳固。
可有时,他又会想,若周韫生了个女儿,如她一般,似骄阳烈焰,他必将之捧在手心,宠若珍宝。
但如今,他只得这般选,也必须这般选。
这是他答应了珍母妃的。——他不断这样在心告诉自己。
可,傅昀却掐紧了手心。
当真只这般简单吗?
傅昀有些迷茫,他竟不知晓了。
时春听见那婢女话时,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直到傅昀话说出后,才落了回去,却又添了分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