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格外安静,安静到周韫心虚难耐。
可傅昀只安静地等着她回答,甚至又重复问了她一遍:“韫儿,你想要怎么样?”
周韫抬眸看向他,有些恼,有些窘,又有些说不上的情绪。
然后她听见傅昀说:“韫儿不想朕答应这次选秀,甚至拒绝日后所有的选秀?”
周韫躲在背后的指尖,发白地掐着手心,似被烦得不行,脱口:“这世上,谁希望自己夫君的后院不断进新人?”
说完,周韫眨了眨眸子。
对,世间女子都不希望这样。
她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脊背,对上傅昀的视线,仿若这样,就可以说服傅昀一般,或者说,说服她自己。
傅昀垂眸,平静地和周韫对视许久。
他心叹了口气,只说了一个字:“好。”
周韫有些懵。
摸不清傅昀是何意思,是相信了她的理由,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周韫有些不安地绞了绞手帕,遂后,她迟疑地堪堪说:“妾身和爷闹着玩罢了,爷不必当真。”
说罢,周韫咬了咬唇,噤声,她是不是闹着玩,她心最为清楚。
谁知傅昀好像并未听见她说的话,只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傅昀站起来,伸手去将周韫也拉起来,和往常没有区别地说:“该用膳了。”
周韫将手递给他,不知为何,这时,她在傅昀面前莫名有些气短。
翌日,周韫才知晓,傅昀在朝堂上直接拒绝选秀的提议,甚至训斥了一番提议的朝臣。
大意就是,先帝尚去世不过两月,竟在这时大肆选秀,实为不孝!
周韫听说此事后,没忍住掩唇发笑。
旁人不知,她还能不知?
傅昀对先帝和太后皆没什么亲情,先帝在世时,果断偏心太子,对傅昀和庄王不过淡淡,对安王更是不如何在意。
傅昀能对先帝有什么感情,才会让周韫感觉怪。
不过周韫倒是知晓先帝为何对其膝下几位皇子态度淡淡。
这就牵扯到她姑姑了,她姑姑丧子,且身子骨自那之后就差了下来,先帝不敢在她姑姑面前提起皇子,怕姑姑伤心,连带着后来就习惯了很少对几位皇子上心。
傅昀拒绝选秀一事传进后宫,其余妃嫔又喜又忧。
喜得是没有新人进宫,忧得是,如今后宫的情形,还不如有新人进宫。
至少还可以打破一下如今宫皇后独宠的状况。
其余妃嫔的闹心,周韫不知晓,可刘妃却知晓许多。
秋寒有些忧虑:“娘娘,那方子奴婢已经查出来了,可皇上久不进后宫,这该怎么办啊?”
刘妃捏紧手帕,她觑了眼燃着熏香的翡翠香炉。
秋寒还在一旁忧心忡忡:
“娘娘!实在不行,不若去求求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