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南轩有许多我作的画,你若喜欢,都可以拿去。”
他如此大方,云媞一丢画笔,侧过身去, “这般没有诚意,倒像是人家强迫似的。”
她如今是越发会娇嗔怨怼了,郁辞看着她轮廓柔软的侧颜,“那黛黛要如何?”
云媞侧目瞅他一眼,推了推他胸膛,不讲理地哼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
郁辞好笑地望着她,半圈着她哄道,“我们把画作完好不好。”
她变扭地躲开,“不好。”
云媞就是故意的,故意想和他作对,想骗取他的甜言蜜语。
郁辞凑过去在她侧脸落了一吻,“好不好。”
云媞低着头扯了会儿袖子,“好吧。”
闲庭作画,一晃夕暮。
云媞一直以为自己和郁辞的缘分就只有幼时的西楼梨花树,却不知道在那之后,自己就被他给惦记上了。
朗月高悬,郁辞带她去了太液池。
月下池水皎洁映月色,波光粼粼。周边有一棵梨花树,树下是一块干净的小石头。小石头不远处的后边还有一处高高的假山,上面有地方可以坐。
郁辞带她去假山上坐着,他宽大的披风盖在身上,云媞暖暖地窝在他怀里,本以为是来赏月的,没想到他忽然问,“黛黛,你还记得那里吗?”
他这话问的古怪,云媞不解地仰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郁辞垂目理着她鬓发,眉眼在月下格外温柔清远,“太奶奶故去那晚,你在这里哭了一整夜。”
云媞愣了一会儿,经他提及,她才恍然想起那么远的事情。
那一夜也像今晚,天边无云,月亮干净地挂在远山。小姑娘白衣素衫,一个人坐在那边梨花树下的小石头上,伤心地哭了一整夜。
她孤身在这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郁辞如今想来仍是心口泛疼。
“那时候,我就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
云媞诧异地坐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下来,郁辞帮她拢好,抚了抚她的脸。
“你竟然在……”
“是,我很想过去陪你,想安慰你。可我那个时候护不了你,也就不敢去招惹你。” 郁辞嗓音低沉沉的,目光遥远,云媞心底一阵阵地暖意酥麻,她靠过去搂住他的腰,贴在他怀里。
她鼻尖酸酸的,“原来殿下那个时候就惦记我了。”
郁辞低头脸颊贴着她发顶,笑着默认, “可惜平阳郡主是个榆木脑袋,一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那你不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云媞哼了一声,搂紧他在他怀里蹭了蹭,“殿下也是榆木脑袋。”
郁辞心酸喟叹,“是啊,两个榆木脑袋还能在一起,真是造化。”
云媞闷在他怀里被他逗笑,她额头抵在他胸膛,心里漫着道不尽的爱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他的腰带,郁辞自然有所察觉。
他垂眸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做什么。”
她盈盈望他一眼,嗓音娇柔化骨,“妾想做什么,殿下不知道吗。”
她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之前戏弄一番便羞得没脸见人,现在不但敢有非分之念,甚至还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