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应该已经后悔了吧。”
“……”
奥特想起一路来的经历,张狂的表情终于收敛了三分。他嘶哑的声调里不免带上了火气,执着地盯着她:“喂,你别逃啊。没了这颗棋,你想做的事就做不成了吧?”
“我想做的事,我想做什么事?”
艾贝慢慢地将这句问话吐出口,发现了他眼神里细微的变化,她笑了,“原来你也不知道。”
“……”
“倒是你。你说掌握了兔子先生这颗棋,究竟是说你一开始就将他招揽到了阵营里,还是现在呢?不会是一开始,因为执政官a,哦,就是我们给你那位队友标记的称呼,你的是执政官b哦。我在酒吧见到他的时候,他和兔子先生有过一次对视,他显然不认识他。从当时他的神情来看,也许还在直播间与观众腹诽,因为兔子先生的眼神实在太火热了。这位执政官a先生,看来不知道兔子先生就是他的任务目标呢。”
奥特的眼神微变。
因为她提到了“任务目标”。
“从后来的结果——也就是执政官a先生并非真正的执政官来看,酒吧像是一个陷阱,诱导我们攻击方的人去找到你们,确认‘眼睛手术’的信息,但其实,他真正要做的事是找到一个人。找到一个,能够左右你们布局的人。”
伊泽有些费解:“左右他们布局的人?”
“嗯,我们会下意识地遵循攻击方的思维,哪怕是防守方的观众也一样,想的都是怎么破解他们布下的局。可是我记得你说过,防守方除了被动等待攻击方的破解,也有能够结束棋局的条件,只是需要多个回合的时间,多个回合……大家渐渐就把它忘了,你忘了,他们也忘了,但防守方的人可不会忘。”
“你也没忘……”伊泽忍不住说。
艾贝眨眼,“我不会玩这个游戏,当然什么线索都要认真记清楚了。”好像全凭自己的勤恳努力在破解棋
局一般。
观众这才恍然间想起,这是她第一次玩lotachess。
从上一个回合开始,几乎没人在称呼她为“小主播”,倒是涌出了许多人称呼她为“那个武力值高得变态的主播”。
“所以那位兔子先生就是那个左右他们棋局的人?”伊泽听得越来越糊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能怎么左右?”
“那就要把几个信息都连起来了。市政厅、武器研究院、富商,还有上帝的使者,把这几个名词列在一起,如果让你写一个故事,你会写出什么?”--
伊泽的脑子里仿佛有灵光一闪而过,只是闪得太,全然没机会抓住。
“很简单哦,不要想的太复杂,普通人的思路就是贪污、官商勾结、和平与战争。他们其实在背景布局上没有什么新意的。故事想好以后,线索信息会帮你验证你所想到的故事的正确性,你再去找他们计划的漏洞,也就不难了。”她说完之后,看着还在头痛的伊泽,想了想道,“伊伊你真的理解不了的话也没有关系。”
伊泽:那个宠物一样的叫法果然不是错觉。
但他理解了艾贝的思路与做法。她和范妮不一样,范妮是从每一个细节线索去推测背后的深意,就像揪住每一根毛线的头,直到发现它是断开的线,又或者它确实连接着那个谜团,再将正确地信息拼凑到一起。但这样做耗费时间,也容易被敌方故意扔出的错误信息所误导。而艾贝一开始就转换了自己的视角,通过简单的关键词,以蓝方的角度去模拟棋盘布置,再通过棋子变化更改棋局模板。这样做对大局看得更加清晰,也易于找到棋盘的内在联系。
话虽如此,还是那句话,要做到实在太难了。
艾贝的解释很任性,想到哪里就拐到哪里,乍一听很混乱,仔细将线抽出来,就会发现她对所有事物可怕的清晰认知。
“我还要谢谢你呢。”艾贝侧过头,望着从刚刚起就仿佛在想事情的奥特,她笑得甜甜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信息。你是把他抓起来了吧,但你为什么要抓他呢?所以他真的是蓝方最关键的那一步棋呀。”
“哈。”奥特下颚微扬,狂妄依旧:“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他现在在我手上,无论你需要他做什么都已经失败了。”
“是吗?”
艾贝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油墨刊印的报纸,正是伊泽以为她要拿来打发时间的,从富商家的庭院信箱里取出的那份
普通报纸。她无视房间里的气氛,打开来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