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大骇,麻着一双眼看向曾太妃。
太妃娘娘盼着她的女儿死?
曾太妃心下一跳,“陛下怎么会如此作想,哀家实在是担心裴二姑娘…那孩子极是乖巧听话,哀家欢喜得紧。”
“行了,行了,朕最烦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就喜欢惺惺作态难看死了。”商行老气横秋地皱眉,“朕说裴二姑娘去喂蛇了,她不就是喂个蛇嘛,你们闹什么闹!”
喂蛇?不是她们想的那个喂蛇?
沈氏心跳得厉害,这才感觉像是活过来,“敢问陛下…臣妇的女儿是去给蛇喂吃食吗?”
“当然。”商行抬着下颌,“不然你们以为呢?朕可是要做一代明君的,怎么可能做出残暴之行。亏得你们想得出来。太妃娘娘连话都听不懂,差点害朕背负一个凶残的名声。”
去他的明君,这死小子哪里配。
曾太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红红的疹子一个个比之前更亮一些。那些宫女太监忍耐力略差一些,已有人开始忍不住挠脸挠身。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这个喂蛇而不是那种喂蛇?
不过没关系,她向来多方布局。
“原来是这样,是哀家听岔了。”曾太妃语气和缓起来,神情恢复往日从容的模样,只是她忘记自己此时的状态。
一个宫女尖叫一声滚到地上,双手胡闹在地头脑上乱挠着。那些晶亮的疹子流出水来,水渗着血丝发出腥臭味。
“啊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又有好几个人在地上打滚。
曾太妃死死忍耐着,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她的脸。“陛下,哀家也被咬了,您那里可有解药?”
“没有。”商行摊手,“朕养的小家伙们又乖又可爱,哪里需要配解药。谁让你们不听话乱喊乱叫,这一时半会的朕可配不出解药来。”
他嫌弃地看着地上打滚的宫女太监,“别挠哦,别怪朕没提醒你们,那疹子一挠就破,一破就结疤,结的疤不会褪。不想毁容就忍着,算是朕对你们乱闯芳茵宫的惩罚。”
曾太妃一听毁容,青白交错的脸开始扭曲。那一个个红疹子像跳舞一样越来越大。
商行不太给她好脸,这个女人他可不喜欢。别人说她人淡如菊,他觉得她心眼子比菊花的瓣还多。
见天的让曾家姑娘表姑娘进宫来陪她,那些姑娘一个个地想往他跟前凑。要不是他名声在外,她们又怕毒虫毒蛇,怕是他一个安稳觉都别想睡。
他还是一个宝宝,只想当爹娘的儿子,要什么姑娘。
顶着这样一张脸,这女人总该老实一段日子。
曾太妃气得肺都炸了,小皇帝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既不是小皇帝的生母也不是小皇帝的养母,虽说是太凌宫里唯一的太妃,但她知道自己在小皇帝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哪有人放虫子咬伤自己母妃的?
这个死小子要不是命好,庆和殿的龙椅烂了也轮不到他来坐。
眼下她顾不上自己一贯的风度和涵养,也顾不上沈氏母女。急冲冲地回承佑宫,她要立刻马上见太医保住自己的脸。
商行冷眼瞧着,唇角一勾泛起讥笑。
太医要是有用,还要他做什么。
沈氏冷静下来,思及自己刚才的行为冷汗直流。她就地跪下来,恳求皇帝要罚就罚她一人,与裴元惜无关。
商行似笑非笑,“你们家的事,朕有所耳闻。以前朕觉得你糊涂至极,今日一见你尚有几分爱女之心。念你方才护女心切,朕赦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