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一个醉心权谋的男人,连一丝软肋都不允许存在。
她轻轻拉下商行的手,“他如果真想杀我,你拦不住。”
商行要哭了,“我能拦得住,我拼了命也会拦着他。我就是希望你们在一想,想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我有什么错…”
裴元惜突然难受起来,如果他真是她的儿子,他该有多难过。独自一人身处陌生的世间,爹不知娘不晓,只有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全然不熟的爹娘。
公冶楚冷着脸,“你让开,我不杀她。”
“真…真的?”商行更咽着,似乎不太相信。
公冶楚冷脸微沉,还从未有人质疑过他的话。他动作极,裴元惜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就感觉一阵冷风从她面前吹过去,然后商行被他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提在手里。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爹!”商行哇哇乱喊,他觉得分外羞耻。因为在七岁之前,他爹经常这样提溜他。可自七岁过后,他再也没有这样被爹提溜过。他在娘面前可是懂事听话的好儿子,被娘看到他这样狼狈的一面,他觉得好丢脸。“我相信爹,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爹!”
这么看还真是一个孩子。
裴元惜心下一紧,“大人…有话好好说。”
公冶楚松开商行,道:“你先出去。”
商行看看亲爹又看看亲娘,眼里哪有半分害怕。他露出一抹机灵的贼笑,怕是方才那哇哇乱喊都是在耍宝。
他轻轻地对裴元惜做口型,“我最喜欢娘。”
公冶楚一个眼风过去,他又立马露出委屈可怜的样子。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乖乖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勾着头与小木屋里的点心来了个深情凝视。
点心低低呜咽一声,慢慢地挪到他的脚边。
“养得不错,油光水滑的最近吃了不少好东西吧。”他摸着点心长了肉的身板,“还是跟我娘好吧,吃得好睡得好。”
点心呜呜着享受着他的顺毛,舒服地半眯着眼。
“你猜猜,我爹会和我娘说什么?”
点心哪能说话,又是呜呜两声。
他笑得极开心,酒窝深深,“管他们说什么,我现在也是有爹有娘的人了。不像你个小可怜,你爹是谁啊,你娘在哪啊?”
没这么欺负狗的,可怜点心听不懂人话。
商行自言自语着,他要的只是一个聆听者,一个什么都不会外传的听众。点心正好符合,一人一狗瞧着好不亲近。
公冶楚和裴元惜已经沉默了有一会,这会儿的功夫裴元惜已经有些坦然了。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对她来说却是见怪不怪。
她不怀疑商行说的话,却很怀疑自己怎么可能和公冶楚成为夫妻。
“你有什么想说的?”他问。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她答。
他若有所思,皇帝说她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她才会如此平静。梦那个深情的人是他又不是他,他看她的目光十分复杂。
她垂着眸,睫毛如同两把羽扇。这是一个貌美的女子,正值最好的年华。他若是记得不错,她及笄没多久。
太小了。
“今日之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可以。”她抬头,眼神坚定。
她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搁谁身上都做不到。换成从前仅仅是知道她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她可以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