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千万别。你就当我放了一个屁,我什么都没说。”洪宝珠偷偷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道自己最近真是得意忘形。
打眼瞧着一位绿衣姑娘款款进了琴行,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不屑地冷哼一声摆出一副不欢迎的冷脸。
那绿衣姑娘并不挑琴,而是直接朝她们走来。
“裴二姑娘定然不认识我,我姓章名唤音音。我们见过面的,在上回的赏花宴上,不知裴二姑娘能否想起来?”
章音音便是宴花宴上拦着裴元惜要赔琴的那位绿衣姑娘,今日她仍然是一身绿衣,却与那日的神态完全不同。
裴元惜记性极好,怎么可能记不住她,甚至对她的印象颇为深刻。她长相等,那日似乎是曾妙芙的马前卒,今日瞧着倒不像是个没脑子的人。
“原来是章姑娘,姑娘可是来挑琴的?”
“是也不是。”章眉君看着她,“我是来求裴二姑娘的,不知可否避人一谈。”
洪宝珠“嗤”一声,“我们答应赔琴,你随便挑一把琴便是,哪里来的那些个话。谁不知道你姨是太妃娘娘,你舅舅是曾大人,你哪里需要求别人。”
章音音面露苦相,“洪姑娘说得极是,人人都知道我姨是太妃娘娘,我舅家也是有些名望。我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求到裴二姑娘的跟前。”
洪宝珠还想说什么,被裴元惜一看便闭了嘴。
裴元惜认真打量着章音音,眸光微动,示意对方同自己去二楼。
直接开门见山,“你既然有那等贵亲,又有什么事情能求得到我?”
“贵亲?”章音音眼有恨,“确实是贵。我那姨母是太妃娘娘,这几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巴结曾家。我舅舅一家因此得利,富贵当前竟然连嫡亲的骨肉都可以不闻不问。”
她一时发恨一时悲苦,说到两年前时已是咬牙切齿。
两年前曾太妃身份已稳,第一个报复的人就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曾家嫡女,以前在闺曾有欺负庶妹的恶名。
而那个庶妹,自然是曾太妃。
因为有曾太妃的撑腰,她的父亲越发宠妾灭妻,任由姨娘欺到她母亲的头上。一年半前,她嫡亲的兄长无故跌落枯井而亡,紧接着她母亲开始发疯。
她求过舅舅出头,舅舅只说是意外。后来她渐渐回过味来,舅舅是根本不肯为母亲出头,因为这是太妃娘娘在报复她母亲,他为了自己的前程睁一眼闭一只眼。父亲也得了好处,换了一个油水足的差事,越发的把母亲不当人,由着府里的姨娘作践母亲。
没有人能帮她,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她还不得不讨好巴结曾家表姐。
上回在赏花宴,她见到裴元惜行事,也不知怎么得似乎窥到一些先机。她能感觉到裴元惜对曾家的不在意,对曾太妃的不敬。所以她是故意试探裴元惜,果然对方没有让她失望。
裴元惜完全不给曾家面子,也不给太妃姨母面子。太妃姨母阻拦不住陛下认干娘,怕是羞得不敢见人。
她不知道裴元惜为什么对太妃姨母有敌意,但她莫名就相信对方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我知道一桩秘密,一个能彻底扳倒曾太妃的秘密,我想同裴二姑娘作个交易。”
裴元惜闻言,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如果我不愿意呢?”
章音音咬着唇,“如果裴二姑娘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我已经走投无路,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你能豁到哪个份上?仅仅是扳倒曾太妃,还是对付曾家,或者是让你父亲一无所有?”
“裴二姑娘…”章音音呼吸急促起来,这些她都想过,她不怕世人骂她白眼狼。她觉得或许有人不会这么想,比如说眼前的裴二姑娘,“这些我都可以,我愿意同他们鱼死破,只求最后能与我母亲有一容身之处。”
倒是一个烈性之人。
“好,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并不是什么手眼通天之人,我能给你的容身之处也不会是什么好去处。”裴元惜意有所指,环顾左右,“你看我这铺子怎么样?我还打算再多开几家铺子,寻些来钱的路子。”
章音音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我读过书,也同我母亲学过打量铺子和记账。若是裴二姑娘不嫌弃,我以后愿为姑娘效劳。”
“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