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皆有好之人,大多数人更愿意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此时陈陵正在逼问陈遥知,眼神怒恨阴鸷如同面对一个敌人。
陈遥知还蹲在地上抱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公冶楚会放过她。
“你聋了?你说,你都知道什么?”陈陵吼着。
“我…我…”还能说吗?陈遥知忐忑惊惧着。逃得一命已是万幸,虽说她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被送回来时也没有人叮嘱她不能说。
陈陵冷笑,“我是你的亲哥哥,你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那样的话你敢告诉程禹,敢到公冶楚面前去找死,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他被这个妹妹给气疯了,既有先知这样的好事第一个想的不是帮衬自己的兄长,反倒是告诉了外人。便是这事不是真的,此举无异把陈家架到火锅上。要不是对此事还心存怀疑,他真想把陈遥知当场丢出去。
告诉他做什么?陈遥知心下不屑。她这个哥哥自小不喜欢她,她要是告诉他了自己能得什么好处。
“我是骗他们的,大哥,我真是骗他们的…”
陈陵自是不会信她,“那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骗他们的?”
她面露挣扎,对死亡的恐惧还记忆犹新,“我…我就是骗他们以后公冶楚会当皇帝,裴元惜会是皇后…”
“没了?”陈陵问,恨不得一巴掌过去。
她想了想,突然发现还真的没了。自己确实是重生的,可是她除了知道这些之外,还有便是自己是如何死的。至于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多了商行和程禹。她不关心朝堂之事,如果公冶楚真信了她的话,她哪里还有什么先机告诉他。
“没了,真没了。”她不敢置信地喃喃着,脸色白得吓人。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冶楚敢放她回来,怕是看穿了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重生,原来竟是如此的浅薄。她还以为自己事事了然于胸,却不想她知道的竟然是哪此之少。她抱着头绞尽脑汁地去想,好像除了她嫁进宣平侯府之事,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上一世她到底都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脑子里如此空荡无物。她为什么不曾留意过朝堂动向,不曾关心过坊间大事。
是了,她那时一门心思想攀上贵人。进不了宫只能退而求其次缠上裴济,哪里有心思关心东都城其它的事情。
所以她重生了一回,竟是比前世万事不知时没好多少。
陈陵还要逼问她,被陈映雪拦住,“陵哥儿,遥知都说了是她自己编的,显然她是真的说完了。你还不了解她,她前十几年没出过云仓,来东都城也不到一年,她能编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她实在是无知得紧,也不至于一来就得罪了公冶夫人。”
这话明着是为她说话,她怎么听得如此不舒服。
什么她能编出这样的已经不错,分明是看不起她。她一个得天眷顾之人,几时轮得到这些无知之人贬低,尤其是这个庶出的姑姑。
“不要你假好心!”
“你冲谁喊!”陈陵扬起巴掌,又被陈映雪制止住。
陈映雪眼全是悲悯,“陵哥儿,你何必同她置气。她才被放了回来,在公冶楚那里指不定受过什么惊吓。你没听到方才那柳卫之意,不仅安了一个疯子的名头在她身上,还勒令咱们要看住她。往后她便是同我回了云仓,也只能终生不能出门不出嫁人。她心难受,你就让她发出来吧。”
如此通情达理的好话,听得陈遥知头都炸开了。她被放出来又如何,顶着一个疯子的名头,又得罪了公冶楚,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
只要这天下不再是公冶楚掌控,她便不用再担惊受怕。
“大哥,你赶紧让程公子动手,扳倒公冶楚这天下就…”
这下陈陵终于没能忍住,一个巴掌重重下去,“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你是不是真的不害死我们陈家所有人你就不甘休!”
纵然陈陵的心一直此事视为毕生宏图,但这样的话不应该从陈遥知的嘴里说出来。他对这个妹妹实在是怕了,万一她到外面嚷嚷此事,只怕陈
家真的完了。
“麻烦姑姑派人好好盯着她,明日一早就送她离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