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只笑了笑。
楚眠是长房的庶女,是侯爷的女儿。
钟姨娘又是濮阳郡王送于侯爷的,钟姨娘的女儿,祖母和世子夫人自然偏向些。
更况且,府都知晓祖母不喜欢她。
楚洛心知肚明。
因为心知肚明,所以并不计较,自寻苦恼。
楚洛的目光还是在那双早春燕归的绣花鞋上,又听楚瑶叹道,“六姐,你病着,你的马也病着,我房的桂妈妈说,等回了京,六姐你当去朝云寺拜一拜。”
病了?楚洛目光微滞。
……
黄昏刚过,落霞在轻尘飞舞,夕阳的余晖洒在马厩一旁,给空荡荡的马厩镀上了一层金晖。
今日晌午过后,世子夫人带了府的姑娘去郊外遛马,马场这处,便只剩了那只留给楚洛的瘦小马驹。
春寒料峭过去,天气又逐渐转暖。
楚洛只多披了件单薄的披风,身姿纤柔。
马厩里,那只瘦弱的小马正卧在马厩里,头搭在背上,恹恹似是没什么精神。
听见脚步声,小马驹的头也没抬起,直至确认这脚步声是走向它的,马头才缓缓抬起,一双眼睛幽幽得看向马厩外的女子,目光似是微微怔了怔。
“可是被旁人欺负了?”楚洛的眼睛很好看,夕阳下,似噙了一汪清泉,美目含韵。
第003章 帝
小马驹眨了眨眼,似是意外她这一句。
它方才已一只前蹄先半立了起来,另一只马蹄还半蜷着。马是天生警觉的动物,在戒备状态下都是站着的,这个姿势足见它并无多少安全感。
隔着马厩,小马驹缓缓站起来。
楚洛想起楚瑶说的,她病着,她的马也病着。
这只小马驹先前应当是病了,才一直怏怏蜷在马厩,不怎么动弹,见到有不熟悉的人接近,便起身戒备。再是驯化过的马,如果对她尚且还陌生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近前接触。
小马驹在马厩深处站着,因为背着光,又有马厩遮挡,楚洛不怎么看得清楚,仅依稀见得这只马驹确实矮小了些。
像楚眠和楚瑶这样八九岁年纪的小姑娘许是可以骑乘,让人牵着缰绳慢慢在马场溜圈,但确实不怎么合适她。
也难怪楚瑶会说,分明应当是给楚眠的马。
眼下,小马驹虽然站起,却在马厩同她保持着距离,似是正好可以打量她,又有一段安全的距离。
楚洛缓步上前,想看清些。
但小马驹似是见到楚洛手的马鞭时,一双眼睛顿了顿,更加戒备得看向楚洛。
楚洛手的马鞭是先前到马场时,马场的小厮给她的,她顺手接了下来。
马场小厮只负责照顾马厩的马驹,不知道楚洛病着,以为楚洛来马场是想牵马驹出来骑乘,便先将马鞭给她,自己又远远跟着,等她吩咐便会将小马驹从马厩牵出来。
眼下,楚洛低眉看了看手的马鞭,虽觉有些不可思议,还是会意猜出,眼前的马驹似是介意她手的马鞭。
许是一只被鞭子抽怕的小马驹。
楚洛心微动,轻声道,“我把马鞭放下,你别怕,你往前面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