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官赶紧低头,“回陛下,兖州白牡丹。”
李彻淡声,“朕什么时候要了白牡丹?”
内侍官嘴角抽了抽,似是一幅有些话不知当不当提起的为难模样,李彻皱眉看他,内侍官揣摩道,“陛下,早前不是六小姐说要换白茶,而后,六小姐就换了白茶吗?”
而后陛下就一直“病了”,临到今日才好。内侍官今日特意端了白茶来,陛下自己也都喝了一整晚了,莫不是,先前心思不在此处,所以一直没有察觉?
内侍官尬笑,又不好戳破陛下在出神一事。
李彻明显眸间滞了滞,想起十余日前,楚洛来苑奉茶的事……
李彻恼火看他,那是他让楚洛回去换……
李彻又不好明说。
大监见状不对,连忙上前,朝内侍官使了使眼色,内侍官赶紧退到大监身后。
大监上前,李彻的目光才看向他。
大监光瞥了一眼桌面上茶盏,当即便会意,遂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都是奴家自作主张……”
大监自幼伴他,亲近不必旁人,李彻知晓这是大监在替自己徒弟开拓,而身后的内侍官吓得脸色有些白,李彻微楞,继而温声道,“朕又没说白牡丹不好。”
大监和内侍官似是都舒了口气,离远些的时候,大监才朝内侍官低声说道,“陛下跟前伺候,光有小聪明不行,你得知晓陛下心思,这白茶,是你当送的吗?”
内侍官不解。
大监叹道,“你呀,还缺些火候,日后,同六小姐相关的事情,都慎重。”
内侍官似懂非懂的点头。
而暖亭处,李彻继续低头看着折子,只是先前一盏茶的插曲,他满脑子都是楚洛的事,目光凝在杯盏上的层层涟漪处,似是再也静不下心来。
稍许,他收回目光,将折子放回了原处,轻唤一声,“大监……”
大监一听,赶紧噤声,不同内侍官再说了,折回了李彻跟前,“陛下吩咐?”
他幽幽抬眸,“去把楚洛叫来。”
大监眼睛都瞪圆了,陛下,似是头一回主动要见六小姐。
这……
李彻应道,“就说早前的册子太傅看过了,随意挑两本出来,说有问题,让她在太傅苑重新批,批完了再走。”
“是。”太监应声,没有多问。
两本册子,应当批一宿也批不完。
但陛下心思也不好妄自揣度,大监只管照做。
大监去苑寻楚洛的时候,楚洛才沐浴更衣出来。
早前在马场同楚瑶一处骑了马,刚沐浴更衣完,大监便来了。
“六小姐,太傅看了早前的册子,有两本有些问题,太傅着急要用,请六小姐去趟苑重新批一次,书册有些厚,怕是要到今晚稍晚些了。”大监自己都说得心虚。
楚洛愣了愣,这些册子应当都是帝逐一看过的才对?
怎么会……楚洛羽睫轻轻眨了眨,又想起帝早前确实是同她说过,他先看,晚些再给太傅,许是太傅这一关没过。
朝都说太傅是严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