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双手握着缰绳,耳边还是他刚才那句“女主人怕”,只是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似是尤其默契,她唇角抿了抿。
飞鸿慢慢迈着马蹄,李彻则继续和飞鸿一本正经说着,“记住了,载朕的时候,可以跑,但单独载着女主人的时候,便要慢一些,她胆子小,会吓哭,一哭就要人哄……”
飞鸿又是轻嘶一声,仿佛应声一般。
楚洛唇瓣一抹如水笑意。
他回头看她,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
他尽收眼底。
李彻转过头,继续借着同飞鸿的说话,隐晦道,“朕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好看。”
飞鸿依旧轻嘶一声,李彻又拍了拍它的头,淡声道,“你也觉得好看,是不是?”
见他一本正经胡诌,飞鸿却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点头的模样,楚洛轻笑出声。
李彻心情大好。
似是许久都未曾这般放松过,仿佛自入主东宫起,身边多是尔虞我诈,稍有不慎都会重蹈早前东宫的覆辙。
他只能谨慎小心,步步为营,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也仿佛到了今日,才寻得心一处微风和煦处,可依赖,可寄托,亦可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守候着便可……
他低眉笑笑,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温和问起,“单敏科可还好?”
他终于想起自己的舅舅来,楚洛也想起单敏科的嘱托,“舅舅很好,他还让我给陛下带回了一盆南天竹,说辟邪化煞……”
光是听到“辟邪化煞”几个字,李彻就很有些无语,脑海仿佛都能想到单敏科说这几个字的表情,李彻回眸看她,恼火道,“日后别叫他舅舅,他这是借你的嘴,占朕的便宜……”
有人语气果真透着那么一股子酸意。
楚洛隐约也能觉察他与单敏科之间不同平常的舅甥关系,楚洛抿唇,不知为何,忽然唤道,“齐光……”
李彻怔了怔,下意识回头看她。
楚洛低眸笑笑,“舅舅待我很好……”
她知晓他是想问的。
李彻嘴角勾了勾,笑若清风霁月,继续回头牵马。
不知何时起,还是一直以来,他都与她心有灵犀。
而因为单敏科的关系,他二人之间多了些旁人不知晓的牵绊,他心微暖,只是嘴上仍犟着不松口。
楚洛又道,“舅舅同我说了不少陛下小时候的事……”
前一刻,李彻眸间还有的清风霁月转眼就凝住,整个脸拉得能有一张马脸那么长,“他说什么了……”
他心忐忑的,似是都不敢回头看她。
楚洛掩袖,“说陛下小时候喜欢哭鼻子……”
李彻恼火,“日后单敏科说的话,你都反着听。”
楚洛似是从未见他这般恼火过,仿佛看到一个另一面的李彻,一个只在信任的单敏科面前才有的李彻……
楚洛温和笑笑。
“他还说什么了?”但李彻明显还未过去心头这劲儿。
楚洛细声道,“说陛下天资聪颖,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