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寻到送他去万州的人,许是当年的真相能解开,许是……当年的事能真相大白,还洛抿清白……
见微知著,楚颂连和楚洛是洛抿的女儿,楚洛话里话外,她小时候是跟在娘亲身边的,洛抿不应当是谋害母妃的人,娄金清也如此说,越是如此,他越发需要寻到当年的知情人。娄金清口的肖嬷嬷许是已经不在了,他仍寄希望于单敏科许是知晓当时的情景。
“单敏科,这与朕而言很重要,你若是知道什么,你都告诉我……”李彻声音越发低沉。
单敏科拧了拧眉头,“齐光,这件事是不是同楚洛有关?”
李彻微怔,很,淡声道,“你想多了,我让你入京,是因为腊月二十七我同楚洛大在宫大婚,我希望你在。”
事情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单敏科这里。
他信洛抿,单敏科未必会信。
大婚在即,他不想旁生枝节,他让娄金清告老还乡,便是希望知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那楚洛便越安全。他最不愿意知晓此事的人,便是单敏科……
对洛抿抱有最大敌意的,也应当是单敏科。
听他口这句,单敏科仿佛才眉间微舒。
楚洛在成州官邸呆过一段时日,他亦喜欢同楚洛相处,不管前朝之事如何,李彻是应当给楚洛一个交待。
单敏科踱步上前,轻声道,“其实,我对当年送你回万州的人有印象,若是这个人眼下在我跟前,我也能认得出他来,只是他确实未同母亲和我透露过姓谁名谁,但我对他有印象,他应当是个大夫,温尔雅,而且,衣着华贵,应当是个世家子弟,口音有很重的京腔,应是京人士……”
李彻目光看着他,紧张得忘了喘息。
单敏科低头想了想,继续道,“他右手有伤口,说是早前取药的时候被刀划伤过,我当时在苑摔倒,他扶我起身的时候,我看到的他右手腕上的伤口。他身上……我记得当时还有一枚玉佩,玉佩上有一个‘友’字,我那时年幼,认识的字不多,因为刚好认得那个’友‘字,所以有印象……”
懂医术,通医理,温尔雅,又是京世家子弟,右手腕上有刀割的伤口,玉佩上还有个‘友’字……
李彻眉头微拢,这样的特征好找,又不好找……
李彻心头思绪纷乱。
单敏科却又道,“还有……我是隐约的印象,记得他同你一样,衣裳也上有很淡的檀木香味道,很淡……”
檀木香?李彻目光微怔。
楚洛先后去了兵部,封相处、禁军和翰林院等处,等从翰林院折回御书房的时候,已是黄昏前后。
从宫外折回的时候,才发现各处宫宇都开始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的喜绸,整个宫都似染上了一番喜庆意外。她忽得反应过来,后日就是大婚了。
时间过得这么……
她原本以为李彻口的大婚,只在成明殿内,却没想到整个宫贴上了囍字,人人见了她都福身问候道喜。
她才恍惚间真的意识到,他要同李彻成亲了……
马车停在内宫门处,楚洛下了马车,往御书房去。
马上要接连休朝,李彻这个时候应当还在御书房处理朝事。
李彻处理政事的时候大都认真,雷厉风行,不会因为她是楚洛而松懈,她折回御书房复命的时候,李彻刚见完旁的朝
臣,见她回来,正好同她道,“单敏科来了,我让他去成明殿等你,你先回成明殿见他,我晚些回来。”
“舅舅?”楚洛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当日在成州,她便是同单敏科一处,单敏科是李彻的舅舅。
当时在成州官邸,她便一直扮作单敏科的外甥。
单敏科待她亲厚,又诸事周全,后来她在成州官邸遇见谭源,也是因为单敏科强硬的缘故,谭源没有带走她。
单敏科在她心亦同舅舅一般。
如今李彻身边的亲人,除了大长公主,似是便单敏科这个舅舅了。单敏科这个时候入京,她能想到的,便是后日大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