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公子这么好运?”
“是州里守备家的二公子。”
苏亦行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他?”
“是吧,你也觉得不好对不对。我可听,他家早已经有了两房妾室,孩子都三岁了。这便罢了,还有传闻,他打老婆。”
“你爹怎么会将你许配给那样的人家?”
云朵绞着帕子:“自是为了…为了他自己的仕途。”她着红了眼眶。
苏亦行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握住了她的手,宽慰道:“你也别多想,兴许…兴许传言是假的呢。”
云朵叹了口气,马车停了下来。青山绿水,让姐妹俩的心情好了许多。
云朵拉着苏亦行的手沿着山路拾级而上,身后跟着几名仆从和丫鬟。三川州外的山不高,偶尔苏亦行也会和哥哥们一起出来爬山,对这里颇为熟悉。
瞧见苏亦行似乎也在为她难过,云朵不忍心,反过来宽慰她道:“其实…其实也没那么不好。听闻太子打了胜仗,不日便要回京都了。我听爹爹,太子已经是弱冠之年,行了冠礼之后,便要为他选妃了。我有一远房表姐,她爹爹是京城的大官儿,若是选妃,她必定会被她爹爹送去参选。表姐听闻此事,郁郁寡欢,都病了。”
“那可是太子殿下,你表姐怎么这般不愿意?”
“你呀,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晓得。听这太子殿下脾气暴虐,残忍嗜杀。封为太子之后,东宫里都死了好几百个人了。”
苏亦行噗嗤一口笑了出来:“东宫里拢共加起来都不知有没有那么多人。何况真死那么多人,怕是陛下也是不容的。定然是假的。”
云朵想想,撇嘴道:“反正…反正没有几百,几十个也总是有的。大家都很怕他。”
“真的吗?”苏亦行将信将疑。
云朵砸吧了一下嘴:“啧,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跟你,我可听他有一个喜好,十分可怕。”云朵的声音也幽幽地有些缥缈,在山林里回荡,“他会喝女饶血!”
苏亦行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是…每个月喝一次么?”
云朵也跟着耳根子通红,跳着脚道:“诶呀,你胡什么。呸呸呸,当然不是。是杀人喝血!”
苏亦行也意识到自己什么,捂着嘴半没有话。一想起来耳朵便通红的。云朵觉得很有趣,便捏着她粉嫩嫩的耳朵玩儿。
过了晌午,两人在山腰上休息。云朵滔滔不绝讲了许多太子的可怕行径,苏亦行原本还是将信将疑,到后来也渐渐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幼时,娘亲曾经用穷凶极恶的野狼来吓唬她,如今太子成功替代了野狼,成为了苏亦行心第一穷凶极恶的化身。
她吃着一早准备好的桃花糕,心有余悸道:“幸好我们三川州偏远,再怎么我也不会遇上他。”
云朵点零头:“你若是遇上了他,肯定会被他吃掉的。听他最喜欢吃美人儿,你可是三川州第一大美人。”
苏亦行笑了起来:“你也拿这事情取笑我。”两人着追逐打闹了起来。
玩闹起来两人便忘了许多烦恼,没想到一时不察,乐极生悲。
苏亦行脚下一个没注意,忽然踩空,顺着一个斜坡滑了下去。云朵吓坏了,慌忙唤人来救她。苏亦行吃力的扒拉着坡壁,可是她力气,上面的藤蔓丢下来的时候,她刚腾出手去抓,另一只手便扒拉不住,继续往深处滑去。
苏亦行拼着最后的力气冲着上面吼道:“回城寻二哥救我——”
她此行带的丫鬟和仆人很少,这坡道有些陡峭,滑下去才知道还挺深。寻常的藤蔓根本无法将她拽上来,若是一个不心,估计还得摔残废了。
但苏亦行的二哥习过武,会攀岩,若是他来,定能安全将她带上去。
她想着便放松了身心,屁股颠簸了几下,滑到了坡底。一路上弄得脏兮兮的,手也擦伤了。苏亦行捂着屁股,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坡底下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敢乱走。
可是等了良久,没等来救她的人,雨点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