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里面灯火通明。苏亦行随芝儿走了进去。光妃一见她来,便亲热地握住了她的手。
“冒然邀请太子妃,本宫还真担心你不会来。”
“光妃娘娘盛情,我却之不恭。”
“上次七夕宴没见太子妃喝酒,不知酒量如何?可别在我这儿喝醉了。”
“以前在家,和几位兄长也喝过一些,酒量马马虎虎。”
苏亦行也是谦逊,她的酒量都是跟四哥一起练出来的。四哥最喜欢去参加诗会,与人斗酒斗诗。她听着无聊,时常是自己一个人独酌。起初都是四哥把她给背回去。
后来她酒量上来了,往往是一屋子的人都趴下了,就她一人端坐着,感受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
光妃在宫一处亭子里摆了酒宴,月下对饮,倒也有些情致。光妃性情直爽,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灌了苏亦行好几杯酒。
苏亦行询问了她几句如何讨男子欢心的法子,光妃得简略,苏亦行觉得似乎并没有多大裨益。两人又不是很聊得来,于是她便假装有些醉意。
光妃笑着瞧着她:“太子妃可知,那日七夕宴后,宫颇有些议论。”
“议论什么?”苏亦行只是顺口接了话,她并不在意旁人如何议论她。毕竟她初来乍到,宫妃嫔又都清闲,磨磨嘴皮子消遣也是寻常。
“她们都令堂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大美人儿。”
苏亦行笑了笑,这话她爱听:“我娘亲如今也很美啊。”
“这倒是,就连皇后娘娘也比不上呢。”
“话可不能乱。”苏亦行立刻驳斥道,一旁的宫人来替她添酒水和菜。
光妃笑了起来,看着似乎有些醉意:“这是我宫,有什么不能的。听闻令堂此前与陛下也有些渊源。若是当初令堂能入宫来,如今西宫只怕要易主了。”
苏亦行面色冷了下来:“光妃娘娘此言十分不妥。你这番言论,不仅是对皇后不敬,更是侮辱了我的娘亲!今日多谢款待,我宫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她罢起身,蓦地撞到了替她斟酒的宫人,一壶酒尽数倾洒在了苏亦行的身上。
苏亦行吓了一跳,那宫女也惊得连连后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娘娘恕罪!”着用力磕着头。
“你这贱婢,怎么这般不心!来人,拖下去杖豹—”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
“太子妃饶你,我可不轻饶。罚你这个月的俸禄!”
“多谢光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宽宥。”
“还不滚出去!”
宫女惊慌失措退了出去,光妃上前道:“方才是我失言了,太子妃莫要见怪。只是这衣裳都湿透了,这么回去怕是要着凉。太子妃若是不弃,今日尚衣局为我新裁了一件千丝碧罗裙,可以暂且换上,权当赔罪的。”
苏亦行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一壶酒浇下来淋得实在是彻底,倘若出门被人瞧见,怕是要到皇后面前参她失仪之罪。
只是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此前皇后似乎也这样算计过太子。宫的手段左不过就那么几招,这里离承乾宫这么近,光妃想必不敢造次。于是苏亦行让云朵在外面候着,自己带着鹿儿一同去更衣。
进了光妃寝宫,芝儿带着苏亦行走到了屏风后面,福身道:“太子妃稍待,奴婢这就去将衣服取来。”
苏亦行抽出了荷包里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水。低头开始解衣带。
她脱下了外衣,衣和里衣也都湿透了。但她只是拿帕子擦了擦水,准备披上外衣姑且忍一忍,回去再换。
只是这芝儿的动作实在是慢,苏亦行听到脚步声便唤道:“鹿儿,衣裳到了么?若是到了些递给我,这儿有些冷。”
话音落下,那衣裳已经递到了屏风边。苏亦行伸手去拿,忽然一股力道从衣服那头传来,将她用力拽了出去。
苏亦行惊恐地扑进了一个饶怀里,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朕来帮你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