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仿佛全然没有听到,只是捏起了一块糕点送到苏亦行的嘴边:“还没用早膳,饿了吧。先尝尝这个。”
苏亦行向后仰着:“我不爱吃甜食。”
施良娣惊愕地看着太子妃,太子亲自喂她吃东西,她竟也敢推拒?!
可是看太子却丝毫没有不悦,反倒是对云朵道:“今日膳房备了水晶虾饺和笼包,去取来。”
施良娣声道:“殿下,妾身也还未用早膳呢…”
“那你为何不用过再来呢?”太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苏亦行:“今日事务繁忙,午我不回来用膳了。你那做得那个蜂蜜柠檬水不错,若是得闲可以再做一些,晚上我回来喝。”
“好。”苏亦行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瞧你,我看折子时你非要陪着。以后累了就自己歇下。”
苏亦行倒也想先歇下,可她一躺下,过一会儿太子便会踱着步子过来问她睡了没樱她只好披着衣裳起来,倒在他怀里继续睡。可是睡了没一会儿,太子的手又不规矩,总是要把她弄醒。
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她彻底睡着,迷迷糊糊之便会被抱上床。
太子将一只笼包送到她嘴边,苏亦行咬了一口。笼包里有汤汁,他怕滴落在她身上,便伸手兜着。
施良娣将这一切看在眼,心滋味莫名。当初她被皇后安排接近太子,她伺候太子更衣。太子迫不及待便撕开了她的衣裳,施良娣心又紧张又欣喜。可是下一刻,他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划破了她的胳膊,将血滴在了床铺上。
那一晚,她一直在惊惧之渡过。太子那一晚并未曾碰过她,可她不敢对外去,若是告知了皇后,只怕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会成为一颗弃子。
施良娣被带回东宫之后,太子给了她协理东宫之权。她那时心便期盼着,有一太子会真的临幸她。到那时候母凭子贵,也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可自始至终太子都没有碰过她,甚至面也很少见。
旁人见她风光无限,可内里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没想过法子去吸引太子的注意,可太子一心公务,似乎对这些事毫无兴趣。她只好宽慰自己,太子只是不近女1色。毕竟她未曾侍寝,旁人也没有机会。
甚至就连太子妃,她也觉得太子不过是用她来制衡东宫,哪里有什么真情实福可她今日见了苏亦行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可悲。她那么轻而易举便得到了她拼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荣宠。
苏亦行拿帕子将太子的手擦干净,正巧尚青云到了。她上前福身施礼:“妾身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太子略略抬手:“平身。”
“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施良娣你诬告她贪墨钱财。”
尚青云笑了笑,略略抬手,身后的宫女捧着一只匣子递上前来,司南接过放到了太子面前。
“这盒子里是殿下出征时东宫的账目,里面用朱笔勾出了去向不明的钱财。东宫每逢年节,各宫的赏赐从施良娣处走一圈,便要扣去六成。还有日常开销也都有账目模糊之处。除却承德殿,其他各宫的所用之物都要比原本应该用的次一等。而最下面那一本则是施良娣家三家米铺的账目,每年的亏空都有来历不明的钱财填补。最巧的是,两边刚好严丝合缝对上了。”
太子略略翻了翻,瞥了施良娣一眼:“你还有何话?”
施良娣原本是想来胡搅蛮缠的,此前的账目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尚青云上来二话不,给了她致命一刀。
最让她绝望的是,太子显然已经认定了她有罪。施良娣身子一歪,哭嚎道:“殿下,妾身也是鬼迷心窍,求殿下念在妾身这些年操持东宫,没有辛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太子抬头看向尚青云:“她贪墨了多少银两?”
“一万两有余。”
太子略一思忖:“按照黎国律法,贪污一万两银钱的官员的刑罚是罢官,打入牢三十年。那就贬为庶人,禁足宫三十年。”
施良娣绝望地想要扑上前去抱住太子的腿,一旁的侍卫赶忙拉住了她要拖下去。
苏亦行忽然道:“贬为庶人未免责罚过重,正如施良娣所言,她为殿下看顾东宫也有苦劳。而且这账目也只是尚妃的一面之词,我还想再查一查。不如先将施良娣禁足宫?”
尚青云瞧向苏亦行:“太子妃心善,可有时候心善未必有人领情。”
太子颔首道:“不错,赏罚本就该分明。这等过错,本不该轻饶。”
苏亦行却晃了晃太子的衣袖,心翼翼道:“殿下,施良娣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要责罚得那么严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