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仁德,又念着些旧情。贪墨银两虽不是事,但也也不至于责罚过重。”苏亦行呷了口茶,继续道,“只是有些风传,施良娣此前薄待了妹妹们,也不知道真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各位妹妹的月例也该涨一涨了。”
众人纷纷面露喜色。
这一通收买人心,让各宫的嫔妃们都心情愉悦。闲话了几句家常,苏亦行便让众人散去了。
只是人并没有都走光,卫良娣见众人离去,落后了一步。苏亦行早知有人会按捺不住,她不疾不徐喝着茶等对方开口。
“太子妃,妾身思前想后,不知有件事当讲不当讲。”
“但无妨。”
“太子妃或许不知,我是早于施良娣入宫的。起初是在东宫里当宫女,因为女红做得好,得太子青睐,成了东宫的侍妾。与我一同入宫的还有一个知交好友,后来在秋狩时随侍太子殿下得力,便也被封为了侍妾。当时施良娣已经开始掌管东宫,她在殿下面前唯唯诺诺,可到了我们面前总是颐指气使。大家忍气吞声,只希望能过一些安生日子。可是后来——”
卫良娣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苏亦行抬了抬手,云朵端了杯茶过去。
卫良娣却被一惊,差点打碎了茶碗。她收敛了一些心情,将茶碗接过来,却没有喝。
“后来太子殿下出征,出征前将我的好友封为了良娣,也就是后来的宁良娣。施良娣嫉妒太子殿下宠爱宁良娣,表面亲好,太子一走便找寻各种借口责罚和欺凌她。起初只是罚跪,罚抄写《女则》之类的惩罚。到了后来变本加厉,经常责打她。宁良娣不堪其辱,想过轻生。可是嫔妃自戕是罪及家饶,她只能忍着。”
苏亦行叹了口气:“可是忍耐终究不是法子。”
卫良娣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她也过这话,完这句话的当晚上,她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去禀报给施良娣,可她却充耳不闻。宫里没了个人,竟然也没人来过问。等到太子殿下出征回来,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务,尤其是选秀女和大婚,也未曾想起过,这宫里曾经还有过一个宁良娣。”
卫良娣眼的泪水滚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起身跪拜道:“太子妃,妾身失言。选太子妃是国本,妾身不敢有怨言。”
苏亦行上前扶起了她:“我知道。平白消失了一个大活人,还是位良娣,这样的事情必须得查!”
“多谢太子妃。”
卫良娣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道:“其实…其实我知道她在何处。”
“你知道?”
卫良娣点零头:“她死后,我心情郁结,散心时不知不觉走到了沐园。我看到…沐园里有一处新翻的土。”卫良娣到这里捂着脸哭了起来,“我明知她就在那里,可是…可是却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樱后来沐园传出了闹鬼的事情,园子就被封了。”
“你现在还记得具体在何处么?”
“我…我也不太记得了…”
苏亦行淡淡道:“不记得也无妨,今日你让你的丫鬟去沐园那边转一圈,还要让施良娣宫里的人瞧见。”
“那…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就是要让她自己把自己的罪证呈上来。”
卫良娣起身拜道:“妾身多谢太子妃为宁良娣做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苏亦行又扶起了她,心有些无奈。她怎么动不动就跪,她膝盖不痛,她腰都算了。
送走了卫良娣,苏亦行便让云朵将此事告知了尚青云。她原是想和尚青云一起来个人赃并获,但尚青云却认为这件事还是让太子亲眼看到为好。
苏亦行一思忖,觉得有道理,便安排好一切等着太子回来。
傍晚,太子回来,一改往日的颐指气使。门一关上,便搂着苏亦行腻歪:“行儿,你这雷厉风行管家的动作确实挺麻利的。只是我的月例是不是给的太少了些?”
“每月十两,不少啦。”
“十两只够在临江仙吃五顿饭。”
“为什么要去那里吃饭?若是殿下喜欢,可以把临江仙的厨子请来。”
“可是——”
苏亦行仰头看着他:“殿下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