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云神色淡然:“承德殿固若金汤,含风殿却未必如此。皇后势力盘根错节,施良娣又经营多年,安插个什么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亦行忙替她诊治起来,只是没有看到毒源,一时间也不能确定。
她焦急道:“那毒下在何处?是何人所为?”
尚青云摇了摇头:“不知。”
苏亦行知晓,尚青云一向谨慎,连她都能不知不觉毒。她顿了顿,闻到了一阵异香。苏亦行赶忙自她腰间摸了摸,探出一只香囊来。
“这是……”
“七夕节,郡主派人赠我的香囊。”尚青云猛地攥紧了手的帕子,“这…这…”
苏亦行思忖道:“你确定是郡主的人?”
“郡主的宫女如儿送来的。”尚青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香囊,眼眶有些发涩,“怎么会……”
“如儿不是郡主的陪嫁丫鬟,寻常郡主送你我的东西都是派贴身丫鬟送来。我倒是觉得这如儿有问题。”
尚青云有些晃神,半晌才渐渐恢复过来:“或许…或许是吧……可是郡主也善制药……”
“郡主懂的那点微末的药理,这般复杂的毒药,她调配不出来。何况她宫那些草药你都是瞧见的,许多药还是你拨了银两专门给她买的。比如这一味生川乌,她不曾买过。”
尚青云也缓过劲来:“所以如儿也是皇后的人?”
苏亦行点零头,又让尚青云拿出了身边的帕子。郡主也曾赠给尚青云手帕。
“你瞧,这针脚也不同,虽然努力仿照了,却不是郡主的手笔。”
“果然不是。”
“那这香囊。”
苏亦行唤来云朵取来了密封的匣子收好,又让二哥翻来了一些医书。她挑灯翻阅,烛火摇曳之下,尚青云有些困倦了。
她伏在案上,缓缓沉入了梦乡。
她睡眠一向是浅,可是这纸张摩挲的声音,却让她不由得觉得心安。
曾经,也有一个人,青灯古佛之下翻阅佛经。她其实不喜欢读那些晦涩难懂的佛经,可他喜欢,她便总是勤勉地去询问他,与他论道。
苏亦行翻阅了一会儿,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开方子。一笔刚落下,忽然听到了尚青云念了一句:“师尊…别走……”
她顿了一下,瞧着尚青云。她记得,尚青云幼年因为体弱多病,便被送去庙当了云镜国师的俗家弟子。京城历来也有这样的风气。
是俗家弟子,其实只是在万寿寺静养。京城人士都相信,多闻一闻香火,接受佛法普度,能让体弱多病的孩子身体强健。
苏亦行叹了口气,怪不得那日尚青云劝郡主时,曾经过一句,谁不是舍下心才入了东宫。
这世间上的事,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只做没有听到,继续写了下去。不一会儿方子开好了,苏亦行不放心旁人煎药,便生了炉子在屋内拿着蒲扇轻轻摇晃着。
秋老虎的气还有些余热,她烤的满头大汗。
尚青云醒来时,便瞧见苏亦行架着受赡腿坐在脚踏上扇着火炉。
她赶忙要扶起她:“这些事何必要你亲力亲为,吩咐下人去做便可。”
“不行,这药要掌握火候才校何况假手于人我也不放心。”
“可你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