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托着下巴瞧着苏亦行:“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外面血雨腥风的,沾不到你分毫。”
“血雨腥风?怎么了?”
“没什么,太子遇上了些倒霉事儿。不过也是他活该,谁让他这么欺负你。”
苏亦行擦了一下眼泪,正色道:“我虽然是这样的处境,可是爹爹不能因为这个就徇私不帮他了吧?”
苏衍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你呀,就是太心善。这会儿还想着帮他。”
“谁想帮他了!我…我是怕爹爹失去靠山。”
“死鸭子嘴硬。罢了罢了,我回去同爹爹就是了。”他着爬上了窗户,费力钻了出去。
苏亦行目送他远去,却没有注意到,墙头上冒出了一颗脑袋。太子负手瞧着她,她清减了不少。这几日他查看她吃剩的饭菜,每次都剩下很多,看起来是不合胃口。
他负手临风而立之时,司南却扶着墙苦不堪言。毕竟此时此刻,太子正踩在他的肩膀上。
苏亦行燃起了红烛,托着下巴坐在窗下看着院子里的花草,不知不觉伏案睡去。
第二醒来,一切如常,仿佛昨日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苏亦行待在偏殿里有时候也烦闷无聊,好在太子也没有狠绝到真的囚禁她,至少院子里是可以去的。
于是她拿着铁锹准备挖些土种种花,看守的侍卫不敢正眼看她,但见苏亦行蹲在树下,忍不住侧目去瞧。
苏亦行挖着土,忽然瞧见了许多的蚂蚁,忍不住玩儿起了蚂蚁。
玩儿了一会儿,头上滴落了什么东西。她抬头一看,发现树上竟然有个鸟窝,已经是秋了,树叶开始飘落,那鸟窝也就看得清楚。
苏亦行起身对侍卫道:“树上有一窝鸟被遗弃了,两位大哥,你们能不能帮我拿下来?”
两名侍卫知道苏亦行仍旧是太子妃,可太子吩咐不让人和她话,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应和不应都是错。
苏亦行见他们不搭理,撇了撇嘴,进屋去换了件爽利的衣裳,捋起袖子一个纵身抱住了树干。两名侍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太子妃灵活地爬上了树。
苏亦行伸长了手把鸟窝摘下,下来的时候就有些不便了。离地还有三尺高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好在鸟窝里的幼鸟都还没事,她吃痛地咬了咬牙,又不好当着人面揉屁股,只要硬着头皮捧着鸟窝回了宫殿。
一放下鸟窝,她便顾不得其他,痛地揉着屁股。她从跟二哥下河摸鱼,上树捉鸟都干过。但每次有二哥在,总是有人兜着。摔了也二哥当垫子,没想到摔在地上这么疼。这都要怪东宫的地太结实了。
苏亦行一边揉屁股一边看那一窝雏鸟,嗷嗷待哺十分可怜。她翻遍全宫上下,终于找了些吃剩的糕点来喂它们。可是鸟儿似乎喜欢吃虫子,于是她一只手握着铁锹,一只手捂着屁股出了门。
她在树下挖了半,土都翻了也没捉到几只虫子,还弄得浑身是泥,脏兮兮的。侍卫和宫女们都好地探头去看。
苏亦行不想弄脏宫里的地面,就在外面将虫子用铁锹剁碎。侍卫们哪里见过这般彪悍的行事作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宫女们多看了几眼,也纷纷跑出去呕吐。其一个叫若儿的宫女呕吐得最多,毕竟她也是东宫里出了名的能吃。
太子恰巧回宫,看见一些宫女在呕吐,心大惑。以前也有过宫女与侍卫珠胎暗结有孕之事,今年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东宫何时这般乌烟瘴气了?
再一想,苏亦行以前心心念念要给他生个孩子,没想到成婚半年了,他竟还没洞房!太子顿时头顶乌云笼罩,负手入了宫。
过了一会儿司南才青紫着脸回来,太子蹙眉道:“你这是去了何处?”
司南身子一颤,连忙跪了下去:“奴才…奴才方才去了偏殿外…”
“那儿怎么了?”
“太子妃在偏殿里翻土,捉虫子,还…剁成了泥…”司南这么想着还想吐。
“剁虫子做什么?”
“听闻是发现了树上的一窝雏鸟,亲自摘下了鸟窝,想是在宫里养着。”
“亲自上树摘鸟窝?!她也不怕掉下来!”太子一拍桌子。
司南哆哆嗦嗦趴得更低了:“确实…确实掉下来了…”
太子腾地起身:“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