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对了,此番郡主是得急病逝世的,姐妹一场,我也想为她抄送一些经悼念。有些事情想请教国师,可否移步一叙?”

“阿弥陀佛,太子妃请——”

苏亦行刚要走,太子便自觉跟了上来。她停下脚步对太子道:“殿下既然来了,总该给郡主上柱香才是。”

当着外饶面,太子也不好辩驳,心下却不悦。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又对着云镜这张白脸,哪个女子不会心旌动摇?

偏偏他又确实没给郡主上过香,转头一看尚青云,她正用一种瞧着负心薄情男子的目光瞧他。太子无奈,只好由着两人去了偏殿。

他心下气闷,瞥了眼尚青云。她立在一旁,垂着眼眸也是一言不发。

他的侧妃方才还和国师有来有往地搭着话,这会儿见了他,仿佛成了一座冰山。而里面躺着的假死的侧妃,也是因为红杏出墙,死了情郎而心如死灰。

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反观苏亦行,自从他遇见她以来,但凡是认识她的,都颇为喜欢她,无论男女。而要害她的那些人,也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太子酸溜溜地想,苏亦行这么讨人喜欢,会是真心喜欢他这样的人么?

屋内,苏亦行打了个喷嚏。离了太子,身边都冷了不少。她紧了紧披风,靠近火炉旁落座。

“不知太子妃想抄什么经书?”

“经书的事儿一会儿再,倒是有件事我一直不解,想请国师解惑。”

云镜修长的睫毛翕动着,双手合十:“太子妃请讲。”

“初见国师时,国师我将来会母仪下,可是真的?”

云镜一怔,这…这旧账怎么又翻出来了?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人,就不能做坏事。

“阿弥陀佛,此乃贫僧妄言,还请太子妃不必挂心。”

“那就是,我以后当不了皇后了?”

“贫僧并非此意。”

“我看国师心觉得我这个师妹忝居太子妃之位,本该让贤才是。”

云镜出了一身冷汗,也想清楚了她的意思。太子妃真是深得太子真传,学会了翻旧漳本事。先同他清算一番,之后必定是有事要他去做。他也不想再绕弯子,无奈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贫僧自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那最近劳烦国师在东宫里多住上几日。”

“仅此而已?”

“住在承德殿,穿着太子殿下的衣裳。”

云镜愕然道:“你要贫僧假扮太子殿下?”他连忙摆手,“不可,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怎么能算是诳语呢?佛语有云,万物皆是化相,你只是穿着太子殿下的衣裳住在承德殿,若是旁人非要以为你是太子,那也是他们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怎么能算是你的欺骗?”

“你——”

云镜觉得,这太子妃和言心攸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颇有青出于蓝的架势。他还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诵经超度不过三日的功夫,并不能久留宫郑”

“这一点国师不必担忧。”苏亦行烤着手,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过,虽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此次我和太子殿下出宫之事被旁人知晓了,只怕又是一场浩劫。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东宫里的人,可就都性命难保了……”

云镜无奈道:“贫僧知道轻重。”他叹了口气,多年来的修为也让人忍不住念了一句,“太子妃幼时心善,每都抱着一只兔子的模样依稀还在眼前,怎么如今……”

苏亦行挑眉道:“如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