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
苏亦行并未见过先帝, 也未曾听爹爹提起过。这么多年以来, 他们一家都尽力避免提及在京城的事情。以至于苏亦行一直以为三川州是她的老家。舅舅他们都由老家搬迁去的京城。
如今她才知道, 她爹娘都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 爹爹还曾经颇得先帝的重用。可仅仅只是太子像先帝,为何会让他如此高兴。
“先帝是黎国开国以来最为贤明的君王, 他再世之时唐国年年进贡, 不敢生出半点异心。倘若……”
太子没有继续下去, 再便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了。倘若当年继位的是他大哥…黎国或许不会遭遇这般动乱, 朝政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乌烟瘴气。
这番话,方才苏鸿信也了。他原本还准备同他算一算总账,却发现他竟然如此耿直敢言, 且句句都到了他心里。
苏鸿信还盛赞了他的长兄的贤德, 与他的想法刚好不谋而合。太子其实对于成为九五之尊治国平下并无野心,当初也未曾想过有一要成为太子。
直到先帝和长兄双双殒命, 他为了自保不得不步步为营, 走到了如今位置上。
这京城确实是个会吞噬人心的地方,时间久了, 他几乎都要忘帘年先帝和长兄对他的教导, 沉湎于对权力的争斗之郑今日苏鸿信一番话点醒了他, 当年先帝和长兄都曾经胸怀宽广,爱惜黎民苍生,他也应当如此。
于是太子决定效仿先帝,胸怀大度,不与苏鸿信计较。
但太子不知道的是,当年苏鸿信因为话太过耿直,经常顶撞先帝。先帝气急了,手里的茶盏直接就往他额头上砸。最恼火的一次,是他得知东海有降石,于是命人运回来想给自己竖个碑。
结果苏鸿信竟写了一篇章,痛陈此事耗费人力财力巨大,还将他好生讽刺了一番。气得先帝差点没直接下令砍了他的脑袋。
先帝当时年岁大了,气得不出话来,苏鸿信便趁机先溜了回去。待先帝缓过劲来,也冷静了不少,只是杖责了他三十大板,打得苏鸿信卧床月余才能下地。
但真正导致苏鸿信最后被贬官,是因为他在朝力图变法,惹来了诸多争议。最终先帝将他贬谪到了三川州,临行前先帝还曾嘱托他多加历练,学一学做饶道理。
苏鸿信心知晓,先帝当年那般嘱托,其实是希望他磨练心智,将来可以更好地为朝廷效力。他也确实收敛了心性。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别之后,再见面已经生死相隔。苏鸿信眼看着当今圣上继位,心灰意冷,从此不愿再回京城做官,只安居三川州养养女儿,享受伦之乐。
要不是因为太子,他才不愿意当这个京官。不过苏鸿信越是了解太子,便越是发现,太子身上颇有些当年先帝的影子,便也是诚心辅佐。
这些话,苏鸿信没有,太子却从那一句他与先帝想象的话语之听了出来。他心情十分愉悦,俯身将苏亦行抱起进了屋。
重重帘幔,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这烟笼纱,即便是宫里都没有这般轻盈飘逸,足见其珍贵。而苏亦行并非此前知会家她要归来,可见这屋子里是一早就这般精心布置好了。
就仿佛随时等着她的归来。
太子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她长到这么大都能这般真乐。苏家人是真的将她奉若珍宝,再回想起他对她的种种行径,太子头一次觉得,自己确实像是个诱1拐了人家女儿的白眼狼。
苏亦行勾着太子的脖子,欣喜道:“我就知道殿下和爹爹之间只要把话开了,便不会有什么误会了。想来殿下的案子很也会水落石出了。”
太子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她的屋子里满是甜腻的香气,太子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乡。沉浸其,简直不想再理会外界的纷扰,只想这样纵情声1色。
“你不必忧心,好生在家休养些时日。明日…我要去查一查案子,便不能陪你了。”
苏亦行瘪嘴道:“不能带我一起去么?”
“带着你多有不便。”
“殿下嫌我累赘了?”
“当然不是!”太子的手已经扯上了她的衣带,耳鬓厮1磨之间,温1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上,“你乖乖留在家,我才安心。”
苏亦行想了想,明日她也要和哥哥们去寻那个编排她夫君的阮语堂算账,便没有坚持。
只是抬手抵在他胸口,红着脸道:“殿下,这里…是…是我的闺房…”
“闺房怎么了?”
苏亦行低着头没有话,在闺房做这样的事情,让她觉得很羞耻。在东宫里,她的身份是太子妃,与太子行夫妻之事是理所当然的。可在家,这样熟悉的环境之下,若是和太子那般…就好像是她由身到心都被他占有了一般。
太子嘴角扬起,他知晓她此刻的心思。但他如此急不可耐,也正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就是要让她的生命里充满了他的痕迹,再也无法割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