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却死死盯着他的手,希望太子放弃他们的计划。不然大哥晚上回去发现头上的发冠摘不下来,她不就没法再找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么?
然而下一刻,苏亦行看到太子的指尖划过了发冠的边缘。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些神情落在旁人眼,也印证了他们此前听的,苏简希为帘上二皇子和苏家决裂之事。
旁观的人其实都不太明白,家里出了一个太子妃,又出了一个皇子,这不是荣宠至极的好事么?为什么苏家的人这般抵触?其实宫外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出来,隐约猜测是和太子妃有关。
如今看来,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哥哥,两人若是一同夺嫡,她夹在其确实很难抉择。
紫金发冠落在了苏简希的头上,随着国师的一声“礼成”,苏简希也站起身来。
三人并排站着,画面着实赏心悦目。
皇上不疾不徐道:“你既已认祖归宗,这姓名自然也该改一改了。”他顿了顿,“朕思虑良久,决定赐名为承业。你看如何?”
苏简希拜道:“承业多谢父皇赐名!”
苏亦行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凌承业,皇上这般明示有意他继承大业,难道不是在挑事?
她看向皇后和太子,太子倒是神情淡然,皇后的神色却十分冷峻,眼神里满是敌意。
只怕皇上对她大哥如此重视,背后的目的却是想要利用他来对付皇后。太子急流勇退之际,他重新物色了一把刀。
可苏亦行想不通,为什么大哥这个时候会自己送上门去?
冠礼完,太子和苏简希落座。太子坐在苏亦行的右手边,苏简希则坐在她的右手边。苏亦行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大哥头顶的紫金发冠,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胶。
她往太子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粘上了?”
太子颔首,他张开手,避免自己的手也粘起来。苏亦行见太子张开手,下意识以为他要牵自己的手,于是握了上去。
这一握,两人都楞了一下。下一刻苏亦行赶紧要收回手,然而已经晚了,太子的手本来就处于最粘的时刻,于是两饶手就这样牢牢粘在了一起。
太子原是想使力分开,苏亦行声叫道:“疼。”
他的手倒是无所谓,大不了破点皮,可要是她的手伤了,那比割他的肉还疼。
两人只好姑且将手放下,太子用衣袖遮了起来。只听皇上道:“朕听承业,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苏爱卿和言夫人在照顾他。你们照顾皇子有功,朕该如何赏你们呢?”
苏鸿信起身拱手道:“微臣不敢居功,也无需赏赐。”
“苏爱卿谦虚了,如此大恩,朕怎能不赏。今日朕便封你为长平侯,封言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苏鸿信和言心攸对视了一眼,双双起身谢恩。
封赏完,所有人立刻起身捧起酒杯向皇上道喜。寻常敬酒都是要双手举杯才符合礼数。然而苏亦行和太子手粘在了一起,只得单手握着酒杯站起来。
好在这一众人都忙着向皇上敬酒,没人注意到他们。唯独是苏简希,目光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敬酒完,苏亦行动了动,发现手粘得更紧了。这一会儿若是再有人来敬酒,怕是要穿帮。
两人对视了一眼,太子端起酒杯仰头而尽,似乎心情不愉的模样。他动作幅度较大,自然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帝后自然也注意到了,苏亦行眼角的余光瞥了皇上一眼,忽然发现他的精神已经不似起初那般好了。坐得久一些,便满头大汗,双唇发白。这显然是体虚的症状。
但她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深究。
太子又喝了几杯酒,苏亦行终于忍不住,伸手挡住了他的酒杯:“殿下,不能再喝了。你白日里已经喝了好几壶酒,若是再喝会伤身体的。”
太子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你管我?!”
苏亦行委屈地红了眼眶,瞧着太子又喝了两杯酒,咬咬唇一把抢过了他的酒杯喝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