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洲想说他不是刻意的,可看着爷爷一副心有数的表情,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夫子看着底下脸色一脸难堪的孙子,他这个孙儿啊,还是被养的太过天真了些。这心里啊真是半分事儿都藏不住的。
又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当时可是刚二十出头便了秀才,想到他爹穷尽一生都未迈过这道坎,他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心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甚至当时庞兄都还只是个童生呢,还要整天抄书做活来维持生计。他面对人家时,也未尝没有些优越感。
可是后来呢,他屡试不第,这么些年来家里人从最初的鼓励到后来的欲言又止他不是没有看到,但他的青年,壮年时代都埋葬在了这里,又如何能甘心呢放下呢?
而庞兄呢,虽少时处境艰难,但自从考秀才便开始开馆授徒,他虽然也明白这是生活所迫,但当时还是觉得这分了心神,以后怕是更难了。
但世事难料,谁曾想偏偏是“一心二用”的庞兄最终得举人呢。而年少得意的自己止步秀才呢?
想想他当时居然一度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又不晓得如何面对身份大涨的好友,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耻笑自己当初的!的得意?也害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小人心思。
秀才和举人虽只有一步之差,身份地位却犹如天埑,好友很在县里当了教瑜,两人之间交集也越来越少,再加上他的刻意回避,最终也是渐行渐远。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看出了他的这些个心思。
想到如今对方还能如此关照他的弟子,只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些个小心思越发见不得人了。
看到底下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孙子,徐夫子放缓声音问道
“你可是觉得自己心思颇为不堪,难以面对你师弟?”
徐洲大惊失色,难不成他的心思如此明显吗?
“那师弟他……”心里的话不自觉的说了出口,徐洲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了头。
“你师弟何等聪明,就你这点子道行,在人家那里可不够看的”夫子叹道。心里不是不惋惜的,这等人物,偏偏不是自家的人。但好歹有着师徒的情分,以后徐洲有事,对方难不成真能袖手旁观?。
关键是这帮多帮少,就得看徐洲自己的了。
“这与人交往,最忌心思不纯,你虽有些小心思,却也还算实诚人,只要自己能想通了。你师弟为人豁达,是不会多做计较的”
徐洲刚想开口,徐夫子便挥了挥手。
“你下去好好想想吧,爷爷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不提徐洲这边心思何等纠结,沈煊这头也是大惊失色
“二姐已经在议亲了,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一回家来便看见个陌生妇人在那里跟他娘谈笑,见他回来便立马迎了过来,眼睛还不住的往他身上打量,沈煊简直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就跟块儿肥猪肉没啥两样。
只见对方甩了甩帕子,轻捂了下嘴冲着他热情到“呦,这不是未来的秀才公吗?当真是一表人才啊,不愧是做学问的。”说话期间,这兰花指翘的都要飞起来了。
这一番动作看的他浑身发毛,要是一个妙龄少女做起来,虽说看着也是有些矫情,但这么一位红唇似血的大婶做来,那就不是矫情了,那是毛骨悚然好吗?
而且他一个九岁的小毛孩子样,还一表人才,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沈煊心里直翻白眼。面上不露
! “不知这位婶子是”说着还瞅了一眼他娘。
要不说是亲母子呢,沈煊一个眼神,他娘就赶紧把他拉过来,
“哎呀,儿子回来啦了!今天怎么回的晚,我跟你婶子这还有正事呢,小孩子不能乱听。”说着便把他往屋里推。
屋门关上的一瞬间还听他娘的声音
沈煊说实话,刚看到那位的打扮,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无他,正常人家谁穿的一身红,还打扮的如此“喜庆”。还有那说话的调调,妥妥的媒婆没跑了。要是嘴上能多个黑痣,那就更像了。
想到二姐最近难得的沉默,估计也早早的就知道了吧!好气啊,怎么感觉就瞒着他一个人呢?
于是,他娘刚把那位媒婆送走,他便急急的跑出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