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有一瞬间的征愣,又很回过神来,迎着席下诸人羡慕嫉妒等等各色目光,步走上前来。
路上脑海不停的回想这位考官的相关信息。
“这位章大人可以说是当今心腹,年仅四十便已是一部尚书,日后封阁拜相也不过时间问题。”
!“善书法,通史事,且颇有实干。”
“修学好古,严谨务实”
短短几步路,沈煊却已把老师所说种种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上前后,沈煊也不敢多看,一辑过后敬道
“学生沈煊拜见主官大人”
“学生正是”
感受到对方视线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沈煊面上极力维持,才能不使自个儿失态了去,手心里却已汗湿一片。
紧接着便听到对方提出几个问题,沈煊仔细斟酌后方才作答,不会的也只说自个儿才疏学浅。
回答完后,沈煊直立在一旁,微低着头,更不敢去看对方脸色如何。
这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只要沈煊回答没有,他即刻便可成为一位二品大元,未来阁臣之徒。可以说未来前途无忧,甚至一步登天怕也不过如此了。
他确实也未曾真正拜师过,徐秀才那里不过是蒙师,不过一杯师傅茶了事,跟正儿八经的师傅是不一样的。
而顾老师也曾明言不会收徒,更是没有收下他这个弟子。
可沈煊此时回答却也无甚犹豫“学生素日跟随一长者学习,只是至今还未曾入其法眼。”
可以说是变相的拒绝了,虽据老师所言,这位应当不是什么气量狭小之辈。可身为一部高官,如今却被他一个区区举人如此拒绝,沈煊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但他却是没法说出“没有”二字,更不想另拜他人为师。
老师对他关照有家,悉心栽培。没有老师,哪里有他如今的风光?少年举子谈何容易,他又不若张子健那般天才。
无法名正言顺喊一声师傅也就罢了,师徒情分不是一句名头便可以道尽的,但另投他人之事他实在做不出来。
令沈煊没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颇为和气道
“能教出这般弟子,你那位长者定也是位风光霁月般的人物!不知出自何处?”
“前辈姓顾,出自京城顾家。”沈煊自不敢隐瞒。
“可是单名一个笙字?”章考官神色正了正,才复又问起。
“正是”沈煊惊讶过后才想到,老师出身名门,又素有名气,主官认识也在情理之!。
“逸之的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章考官感慨道。
复又看向沈煊“你这位长者才学人品具是世间少有,哪怕能学得一二,也是你莫大的福气。”
沈煊自是赞同,能有幸遇上师傅,他可不是积了大德的吗?
“倘若日后有什么麻烦,可凭此物前上门来寻本官。”
君子重诺,看来这位章大人跟老师的关系定是不错,否则他可不觉得自个儿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让人家这般看。
落座后,迎着两位师兄担忧的目光,沈煊心里微暖。
旁人只会嫉妒他得此运道,只有友人,才会担忧他的处境。毕竟他要直面的可是朝大元,稍有不慎,说不得便可能前途尽毁。
卫元这才放下心来,重重的吐了口气。又面带崇拜的看着沈煊,二品大员啊,那是何等威风,沈小弟尚能如此从容。换作他,怕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杨子修倒是敏锐许多,一看沈煊的样子,便知晓定是有事发生。但观其语气神色,应当不是什么坏事,便也不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