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这连头都还没回过去呢,便听到对方一声大喊。声音可谓是嘶声裂肺了。
沈煊却连看都不看地上还跪着的黄氏,语气却稍稍温和了些许,躬身做出请的姿势:“那嫂子可以请了吗?”
“好好好,妾身这就起来,这就起来。”一旁小丫头见状急忙将其扶起,这位此时起的可是利落的紧。生怕沈煊二人真就撂开手了。
一路上紧紧跟着沈煊夫妇。
几人陆续进了内室。这位顾夫人到底没敢再接着跪下。
这时她倒是完全相信自家相公所说的了。
“别看那位沈小弟一副不爱交际的书呆子样,整日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但内里的成算,怕是你家相公几个都比不得人家。”
她当时还颇不以为意,毕竟有限几次接触下来,她都不觉得对方有啥能耐的。也就是读书好些,这才能得了京里贵人的青眼。她家相公虽也不差,但到底差在了年岁上。听说那位顾老爷也才二十来岁的模样,又怎么会收下相公这般大的弟子呢?
那小孩儿也不过是沾了年纪小的光。
但此时见对方依旧是满面温和的模样,跟她当日探望相公时所见并无差别。但不知为何,黄氏却有些心头发怵。
来时的那些小心思再没了半点影子。这时候说话那是要多客气便有多客气。甚至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一个撒手,自家相公就没了性命。
“是我家相公被带走前嘱咐完妾身前来寻您,说只有沈举人您能救他了。”
说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煊的脸色,见后者面色不变,不由愈发的急切了起来。语调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许。
“我家相公真是冤枉的,相公要是有考题,又怎么会落榜呢?”
“这要查买题的,怎么也该往那些了的…………”黄氏这话还没说完,便直觉有些不对对,她可知道,眼前这位可是真了的。
相公得到消息的那日可是生生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一下午呢。
想到这里,黄氏不由更加坐立不安了。又见沈煊面色沉沉,更是恨不得狠抽自个儿几巴掌。
沈煊倒没在乎对方这些小心思,反而思绪都被那句“没考上的”给吸引住了。
对方有!句话说的不错,按理来说,要是考试真泄了题首先调查的该是他们这些考的才是。怎么会连落榜举子都牵扯其?这其必然有什么问题才是。
“顾夫人,您可知晓顾兄因何被带走,或者除了顾兄以外,还有几人被官府拿了去?”
黄氏此时心正懊悔不跌,猛然听到沈煊问话,赶忙打起精神来。沈老爷肯问这些,是不是就是打算帮忙的意思了。在经历过巨大的失落过后,黄氏哪里还顾的了其他,连忙把自个儿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妾身跟随相公自来到京城,一直都在东边胡同口的同福客栈居住。”
临近考前切磋交流学问吗?沈煊不置可否。这时黄氏又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相公他在客栈很便交到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随后便经常一起交流问题。还有……还有考官大人的消息。对了,相公还曾在妾身这里拿钱在一位朋友那里买了考官大人所出的诗集。”
说完了又怕沈煊误会,急忙解释道:“相公真就买了一本诗集而已。决不是什么考题。”
“那本诗集恐怕不便宜吧?”
“那之后呢?客栈里跟顾兄关系要好的几位有被带走的吗?又是哪个被最先带走?”
“有的,有的。”黄氏忙不迭的点头。
“最先被带走的是一位姓易的举子,这回据说也是上榜了的。马上便是进士老爷了。但那位跟我家相公也不过聚过几次的关系啊!”
“难道说,是那姓易的有问题?我家相公是被那人平白给牵连了。”
黄氏此时也顾不得人家以后是什么官老爷了,一口一个姓易的。说话间满是咬牙切齿,手上保养得宜的指甲都差点掐进皮肉里。
“这小弟也不甚清楚,只是在下心想顾兄之所以被带走。其原因至少有二”
相公除了被牵连还能有什么吗?黄氏猛地抬起来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眼神直直的看向沈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