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太和殿内,大学士蓝大人正恭敬的将一叠试卷奉上,观其厚度,约莫有十份的样子。
这是历来殿试不成的规定,先由几位审卷的官员,或是大儒选出其前十。其参与审卷的人员必须规避亲属,学生及可能有关系的学子。
就如这次,本来顾笙也是被邀请其的,但就因为沈煊要参考,顾笙自然不可能接下。
即便二人目前没有任何正式的名分。
而此时被众人推出去的蓝大人心也是只想骂娘,这就一份考卷,上头却是两尊大佛,这给谁都是个错啊!
无奈,蓝大人只好双手捧卷,跪在二人之间。
“此十位均为才思敏捷之辈,其章均有过人之处,微臣众人才识学浅,还请二位陛下定夺。”
他堂堂一朝大学士做到如今地步,也是心塞了。
不过好在,很便有内侍上前将试卷取走。陛下前些日子刚得了实惠,此时自然没有跟上皇争的意思。
几位内侍很便将糊名撤掉,并将几位考生大致信息附于卷后。
两位陛下依次看过之后,上皇率先开口道。
“皇帝认为有哪个可堪榜首?”
被问到的当今此时也不矫情,很便将意的三张试卷拿出。
“江澄 ,二十有六,出自琅琊书院,采颇佳,又有几分想法,论证也算言之有据,本便是此次会试会元,按理来说一个状元也不算辱没了。
张行俭 ,三十有二,扬州知府张思远之子,许是受其父教导,于实事颇为透彻。论点也极为实际。以小见大,不失一篇佳作。
最后一位沈煊,年方二十。出身寒门,以史为鉴又与本朝民情相和,可见是经过一番考察的。其所述令儿臣也颇有感触。”
“儿子以为,此三人各有所长,实在难以抉择,还请父皇指点。”
意思便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太上的手。
太上皇此时并未出声,但却将沈煊那张试卷从后面拿到了台前。
圣心如何可见一般。
天成帝对此并不意外,倒不是沈煊的采较其二人多矣。臣子阅卷或许会注意其辞,有人甚至偏爱辞藻华丽之辈。但作为皇家之人,总不可能去考什么科举,其实普遍采一般,阅卷时注重章实际内容。
这一点,沈煊便已经赢了。更何况,父皇在位期间,曾大力扶持寒门子弟。对方出身寒门,又年纪轻轻走到今日,难免平添几分欣赏。
“既然皇帝难以抉择,便将其三人都传召过来吧。”永昌帝微微沉吟了一番,这才出声道。
话音刚落,很便有内侍高喊:
“传江澄,张行俭,沈煊上殿!”
被喊的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的激动。几人不敢耽搁,略做收拾,便紧跟着内侍依次进殿。
其余诸人看着三人的背影,眼过多或少都闪过些许羡慕。
独独传召三人,这意味着什么,在场众人没有人是不清楚的。
而会试原本的一甲前三,也就只有会元被召,其余二人心何等复杂暂不必说。
沈煊此时着实有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那可是一甲前三。也就是说,只要不出差错,他待会儿最次也是第三了。
沈煊心彭彭的跳了起来。
想到这里,沈煊不由狠狠的掐了一下自个儿的手心,这才勉强镇定下来。
前面九十九步都顺当的走下来了,这最后一步,怎么也不能搞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