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未来女婿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长大,也不担心歪到哪里去。
这般想着,谢瑾瑜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小时候,小郡主捧着一捧小黄花喊着要送他的情景在脑海一闪而过。
只是还没来的及抓住,谢瑾瑜便被沈煊口后日起程的消息给打断了思路。再也连不起那根弦了。
一直到后来某天,听着夫人用亲身经历教导女儿“养夫之道”之时,谢瑾瑜才骤然间明白了此时的不对劲儿从何而来。
他跟这未来女婿,原来还是同一国的!!
京城,长河湾码头。
沈煊站在船上,迎着阵阵河风,使劲儿挥别了前来送行的好友们。
跟来时不同,沈煊如今乘坐的不过是一普通商船,船除了沈煊一众,最多的却还是返乡的商户。
毕竟他可没有老师那般豪气,大手一挥,包下一整艘船。
而!而桂阳郡本就不是什么科考大郡,此次考试能入围的也不过区区几人而已。
此时跟沈煊同船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年进士,姓戴,据说已经定下工部的差事,来京时身旁还带着自家儿子在一旁照顾。
与自家父亲稍显沉默不同,这位戴公子明显颇为善于交际。明白了沈煊身份之后,更是丝毫不介意,一口一个沈叔的叫着。言语间亲近之意尽显。
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口一个叔的叫着,沈煊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沈煊这也不全是客套话,对这位青年,他倒还是有些欣赏的。对方这些日子,不仅里里外外将那位戴大人的打理的妥妥当当。甚至还要为着自家父亲偶尔的出口无忌收拾烂摊子。
这般年纪,这份能为,着实不俗。
况且两个不熟的人谈什么最保险,答案当然是孩子无疑,只是谁知道这回,沈煊却着实是踢到了块儿硬板子。
“不过一朽木尔,哪里当的起沈大人夸赞。”
说着只见那位戴进士还微微的摇了摇头。不过,片刻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换上一副骄矜的表情。
“吾家三子,也就只剩这小儿还算得意。”
沈煊登时便明白了什么,与其说这位得不得意,不如说科举得不得意。
只是人家这会儿都表现这般明显了,沈煊也就顺着说到。
“看来戴兄幺子定是颇为聪慧了。”嘴上这么说,余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位从方才起便一直安静立着的青年。
那少年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脸上丝毫没有半丝痕迹,只是将后背挺的更直了些许。
沈煊微微叹息。
而戴进士对此却是毫无所觉,依旧停留在对小儿子的骄傲之。只是嘴上还是颇为谦虚道:
“小儿愚钝,自是比不得探花郎的风采,如今不过一区区秀才而已。”
“也是幸得陛下隆恩,小子此时正在家温习以备年后的乡试。”
说起这个,戴进士因着连日坐船带来的疲惫都散了些许。整个人都显出几分精神来。
沈煊听完后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戴公子,既然!然是小儿子,那年岁定然不如其兄,最多也就十岁的模样。这般年纪便要下场乡试,也怪不得这位这般高兴。
只是态度这般明显,丝毫不顾及为着老父忙前忙后的戴公子,实在也太过了些。沈煊心有些不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人家的家务事,他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与人交往,从来最忌言深浅交。
况且这位,怎么也不像是会听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