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巧姐儿夫家这头,几个人更是悔不当初。唉,不就是孩子来的晚了些了嘛,当初她们怎么就那么嘴欠呢?
这要是媳妇儿(侄儿媳妇儿)怨怪上她们日后不肯帮衬可怎生是好。几人心颇为忐忑不安,尤其是看沈家如今这般煊赫,连自家儿子看她们眼神儿都大不对了。
真是后悔呀!
无独有偶,这厢张氏也在跟巧儿说着这罗家的事儿。
“渍渍,乖女儿,你刚刚是没瞧见你婆婆如今那样儿,可不是抓心挠肝了嘛!”
想到自家女儿在里头受的那些个委屈,张氏只觉得解气极了。嘴里头一边儿嗑着瓜子,一边还念叨着。
“什么人呐,咱们沈家姑娘嫁到他们家里,那可是妥妥的下嫁,还读书人家呐,丁点道理都不懂得。”
“不就是一年多没怀上吗,你娘当初我那么大年纪才生下壮壮,你奶也没跟她们家似的。”
这会子跟婆婆正处在蜜月期的张氏是完全想不起来自个儿当年是怎么有苦都说不出的。兀自觉得那罗家可真不是个东西。
巧姐儿在一旁乖巧听着,也没有打断自家娘亲的念叨,手上却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
这孩子确实来的晚了些,不过也是这样,有些事她才能看的更加清楚些。想到相公这些日子以来愈发的体贴,可如今巧姐儿却已经生不出感动的心思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巧儿姐轻声细语道:
“娘别生气,女儿如今已经过得很好了。娘看别人家媳妇儿又哪里来的我这般福气。”
夫家供着,相公哄着。这日子又哪里不好了呢?
想到同样怀着身孕却还要在婶娘面前伏低做小的弟媳儿,巧姐儿对如今的日子已经很满意了。
小叔说得对,其他都是虚的,人生在世,能得到实惠才是最要紧的。
估计沈煊要是知道自家侄女儿将他随口而出的话当!做人生信条,就连夫妻感情都要这般估算一番怕都要哭笑不得了。
但不得不说,巧姐儿这般心思倒让自个儿生活的愈发自在了些。
而沈煊此时正跟几位友人对坐一桌。
说实话,这么些年下来,他们同一私塾这五人已经好久未曾聚在一起过了。
高良才也是前两年才将将考上童生,估摸着秀才无望,如今已经在跟着高父打理家布庄。这回过来还特意送来几匹锦缎。
又见沈煊言语之间也没有看不上他们这些“破落户”的意思,便扬眉笑道:
“沈兄若是还能看的上眼,以后咱们也能在外头吹嘘,这可是探花郎穿过缎子。”
言语间将生意人的小精明表现的淋漓尽致。
高兄这些年,是真的成长了不少,想到前两年高父重病,对方独自一人撑着布庄。定然颇有些难为,若是没有他和杨兄这两个举人同窗,怕是更难挡得住有心人的算计。
因此,沈煊也笑道:
“高兄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只是若是布料有什么不妥,师弟可是不会上身的。届时高兄可莫要说师弟不讲情面儿。
这便是告诉对方借一下他的威严没什么,只是若用这名头做出什么事儿来,他也是不会姑息,更会不会讲什么情面儿的。
这番隐喻高良才自是心领神会,脸上笑意更甚,连忙保证道:
“沈兄放心,高家的布料定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见二人如此桌上的杨子修和徐洲都心里有数。徐洲感叹,如今这位沈大人依旧还是当初的沈小弟。
原则在先,却也从不乏情分。只可惜自己当初没把握住机会。自此经年,两人也只能是普通的同窗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