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顾家大奶奶叶氏瞧着心焦不已,实在不明白自家小姑子怎能如此不智,这管家身后可是实实在在的三品大员啊。妹夫在能干,到底短了资历。可惜不论叶氏如何暗示,这小姑子都跟不曾听过似的。
直气的叶氏心暗骂,这小姑子当真是识不得好人心,不过面儿上还得笑意盈盈的迎合着。
倒是王家几人,以往都是被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倒还陆续有人过来招呼。各种滋味,当真是难言的紧。只是对于沈家,心更是感激了几分。
席后,便是郑氏都不免问上几句,得知却是自家女婿的主意,倒也不再说些什么。甚至还临走前告诫顾茹。
“我瞧着女婿是个极有主意的,并不是那等鲁莽之人,外人说什么咱们将就着听听便是了。大头方面茹茹还得跟着女婿走。”
顾茹自是乖巧应下,不说别的,只说当年之事,王家也还是自个儿恩人呢!只是夫君那里,这两天也不晓得忙些什么,她都明里暗里暗示了几回,平素那般灵敏儿的人儿,如今愣是半点反应都无。
而被自家夫人念叨的沈煊却是丝毫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自从王家归来,沈煊满门心思都放在了管家之上,待遣人到府调查,确认王父所说具是属实之后。更是平添了几分忧虑。
若说这“屯粮”一事,可大可小。每逢灾年,发国难财的商户官员们可以说不计其数。然而迄今为止,也没听过哪里糟了灾的。
这让沈煊对于心猜测更加切实了几分。不过依着打听过来的粮食数量,明显不足以供应一支队伍的。若是他所料不错,他们磐安府定然不是唯一一个供应地。
至于其他州府,沈煊看着手的玉佩微微出神儿。这是当年那位叶姓青年为了报恩留予他的信物,这两年,对方产业几乎遍布全国。便是京城都有好几家商户上方有叶家的标记。
想来各地商户间的动荡,这位该是最容易查到的。
拿起玉佩,沈煊刚准备跨出房门,却突然间想到了同当今初遇那日。
翡山县那桩案件,明明同京城远隔千里,当今却居然连案件细节都了然于心。这已经不是一句消息灵通可以解释得了的。
或许他压根儿无须这般麻烦,此般大事,多一人知晓,便多了层泄露的危险。
斟酌过后,沈煊复又将玉佩收起,转而执笔将近日所闻一一写下。最后还在封口处做了特殊设计,一旦信被拆开,收信之人一瞧便能知晓。
随后……
“燕兄?”沈煊颇有些讪讪道。
燕云长双手抱臂,抬了抬眼,一瞧沈煊这般表情,便晓得定是没有好事儿。
“顾大人托我过来,只说要保护沈大人安全。”
意思是,其余诸事,与他无关。
“咳咳……此事事关重大,别人,煊总归是放心不下的。唯有云长兄,可拖此众任。”
燕云长双手抱臂,继续无动于衷。
沈煊再接再厉。
“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处理不好,便是师傅那里都会受到牵连………”
此话倒也没错,别人不晓得,他还能不知道吗?顾家当年一直支持的可都是同宁王殿下。也不晓得此事背后,顾家有没有牵扯进去。
燕云长眉心动了动,抬手将手信函接过。
沈煊大喜:“劳烦燕兄将其亲手交于谢瑾瑜谢郡马!”
回答他的是燕云长潇洒离去的背影。
沈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对方好似看他不大顺眼的样子。
沈煊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意。错觉错觉,沈煊啊,沈煊!燕兄多次救你于危难,怎可无端臆测他人。
晚间,顾茹一行人回到村,沈煊这头也已经诸事完毕。
天高朝廷远的,反正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当今初初继位消息络便已如此成熟,如今权力更盛,估摸着很便有结果。更甚者,陛下那头说不得早就有所察觉。
想到这里,沈煊神色不由更为放松了些许。天塌了,不还有高个子顶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