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再他治下,却有此般功绩出世,青史之上,他司马睿必当留名于后世。
同样青史留名的,当然还有眼前之人。
天成帝看着眼前尚不到而立的年轻人,又想到对方出身寒门,身后更是丁点大族势力都无,只觉得这是上天派来要助他修万世基业之人。
看向眼前之人的目光不由更为和煦。不过想到庄上之人传来的消息,一应新种的培育都是眼前之人一手操办,便是行家之人都看不懂对方的一应操作。天成帝不由又好了起来。
“这些个新种究竟如何何来?沈卿又是如何想到这般神的……“育种”,听说沈卿庄上还有玉米,豌豆等作物?这些也是可以培育新种的吗?‘’
若是可以………天成帝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煊。
沈煊被看的压力山大,只好一五一十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道来:
“陛下明鉴,微臣自少年之时,因着家贫寒,难以支撑微臣科举读书的种种花费。细思之下,便想着要寻一赚钱的营生来。”
“既要赚些钱财,又不愿耽搁读书之事,微臣着实也此苦恼了一阵儿。‘’
说到这里,沈煊不由笑了笑: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臣在师傅书房之内,无意间寻到几本拾花之书,这才走上了养花卖花的道上。失败了三年之后,这才略有些所得。其后培育了几盆新种,自此也算是生计不愁。‘’
说起这个,沈煊也不是不唏嘘的,说来容易做来难,就差那么一点,他那些年攒的积蓄就要被霍霍光了,便是连欠王兄的花种钱都赔不起。
天成帝自然也瞧见了对方的表情,心里也不是不触动的,想想眼前之人尚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便要想方设法为生计所忧,还差点血本无归,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同其他出身寒门的秀才不同,对方没有拿婚姻之事向女方索取资助,反倒选了这般艰难的路子。可要说对方所谋甚大,少年举人偏又拒绝府大族招揽,娶了一寒门小官儿之子。
可见对方着实无攀附权贵自个功利。天成帝眼欣赏之意更浓。笑言道:
“沈卿这可就谦虚了,哪里仅是生计不愁了,听说当时坊间还有流传沈卿菊公子之美誉?”
闻言沈煊手一紧,陛下果真特意调查过他。不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此后所言不禁更为谨慎了些许。
“那不过坊间之人随意说着罢了,远不说唐时,便是本朝育出新种之人何其多也。”
沈煊淡笑着继续道:
“而后微臣侥幸得举人,家师便提议微臣出去游历一番,也正是在途,臣又侥幸得了前唐御花后人的真传。其种种,无不让微臣眼界大开。”
“也就在那时,臣心有了将杂交一道,用于培育良种的想法。”
“臣相信,天下之万物,无论花草还是粮株,种种外在形态,必有其规律所言。”
沈煊说起这时,眉间不由流露出几分自信的神色,天成帝观之,心不由一动,沈卿这绝对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沈煊也没让对方失望,依沈煊所述,头一个研究对象自是豌豆无疑。随后将自己怎样根据所得结果提出假设,又是怎样验证一一道来。至于为何选豌豆,当然是根据另一时空前人之遗泽。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沈煊只说是观其形态稳定,且性状较为单一。
“也是后来臣才晓得,其他诸如稻米,玉米等类,其难度同豆子着实不可同日语之。这才又花费了数年之久,及至目前为止,玉米的培育依旧不容乐观。”
言罢,沈煊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然而即便如此,一旁的天成帝却已经三观剧震,云里雾里不莫如是。
什么假设,单一因子,复合因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显性隐性又是怎么判断。还有自花异花传粉这回事儿?
“咳咳……沈卿所言,朕着实有些迷糊了……不过这也是说,其他粮种形态能力,也是有规律可言的?”
沈煊颔首。
‘’依微臣猜测,确实如此。不过事实如何,还要加以验证。倘若没有事实依据,猜测无论何时,也只能被称之为猜测。‘’
“陛下,所谓术业有专攻,臣钻研此道十几年,这才有微末所得,陛下一时间难懂也是常理。这些年微臣早将这些年所得整理成册,不过因着最后实验还未结束,数据还不完整这才未将其呈于陛下。”
天成帝闻言点了点头,那点子自我怀疑很便没了踪影,十几年确实长了些……若是旁人这么容易弄的清楚,也不会数千年之久,独独一个沈卿参悟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