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实在的,数十年成败只在今朝,微臣心并非没有忧虑。只是一来,微臣十几年钻研此道,心还是有些数的。再则陛下英明睿智,洪福齐天,臣如今只需安静等着便好。”
语毕,沈煊面上一派气定胜闲之色。眼对君主纯然的敬佩与信任让天成帝心舒坦极了。因着沈煊一向实诚,有一说一,不爱这些虚头巴脑的,如今猛然这般,效果可想而知。
见对方舒缓平静的面容,天成帝这些日子种种焦急也退下了些许。
司马睿一路走到今日,本身便不是个沉不住气之人。只是自登基以来,因着手段凌厉之故,同太上的宽厚仁德可谓是两个极端,不免处处为士林诟病。
便是九五至尊,素日不爱虚无名声,也不愿累及身后之名。这才有今日这般沉不住气之事。
两人复又闲谈了几句,沈煊也不晓得说了什么,御书房内,很便传来天成帝爽朗的笑声。
殿外众内侍听罢不由大松一口气,心想着果然不愧是沈大人。这份儿能耐,便是大总管怕也要道一声服气。
这外头都说那魏御史如何受陛下青眼,那些酸人们把人都捧到天上了。小内侍心不屑,渍渍,得不得陛下意,还有谁能比他们这些近身人儿更加清楚。
起码,对那位魏御史,陛下可从未这般高兴过。
内室的沈煊可不晓得外头众人的想法,见当今终于放开了来,沈煊这才松了口气。这般关键的时候,他可不信以陛下的谨慎,他身边没有派人保护,当然或许还有监视。
可别到时候,他睡着陛下醒着,久而久之,不迁怒于他才怪了。
皇帝这种生物,小心眼儿绝对是与生俱来的。
晚间,被大佬留在宫用了晚膳,沈煊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里走。谁成想,刚到家门,便被眼前这般忙乱的景象给唬了一跳。好在早前已经经历过一次,沈煊很便勉强镇定下来。
要说这 男主人一回来就是不一样,哪怕沈煊只站在那里,方才还忙乱不已的众下人们很都安稳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哭声打破了夜间的静谧。
“恭喜大人,喜得千金!”
言罢,沈煊脸上瞬间便笑开了花。
洗三,满月,属于小月亮沈熙小朋友时光匆匆而过。
当小月亮能随着手边的铃铛声响慢慢咧开嘴巴之际。
八月,收获的时节终于到了。
皇庄之上,君臣二人立足于一片金黄色海洋之。面上具是一片激动之意。
天成帝撩起裤腿,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田地央,沈煊同几位内侍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只见田地央的天成帝亲手挽起手上碍事的长袖,伸手摘下一株金黄色的稻穗。迫不及待的直接剥开来看,入眼便是数颗饱满的果实。
再看看眼前这一片无比密实的谷地,便是无需斗量,熟悉稼墙之事的众人心具都是火热一片。
一番处理过后,很一个上细下粗状的原木型桶状物便被抬了上来。一斛,又一斛,肉眼可见,众人眼神越来越热切。
负责计数之人是一位年迈的官员,也是内阁之,最是忠于王事之人。
然而此时这位久经风雨的老大臣却颤抖着跪在地上:“禀……陛下,具微臣所计,一亩之地共得谷十五斛,及七石又半。”
依着现有的脱谷水平,约莫两石谷可得一石米粮。也就是说,比之现有的粮种,此良种之所得,在北方,可增粮将近一倍之多。得到了这般消息,老大臣几乎当场站立不住。
很,负责计量各处农户的官员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禀……陛下,具微臣所计,农户家,一亩之地共得谷十四斛,即七石有余。”
闻言,众人看向一旁沈煊的目光更为灼灼,几乎要将人灼伤。
沈煊面上微红,只有指甲插进手的微微刺痛感,这才让他保持住几分清明。
实际上沈煊此时心激动之情不比旁人,他比谁都知道,这次,是真的成了。
天成帝紧握着手稻穗,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向眼前金黄色的山海。仿佛看到了大瑞,他们司马家永垂不朽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