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谢时卿当真是极为聪明之人,对沈煊更是了解非常,一字一句无不戳在沈煊心口上。这些何尝不是他心隐忧。
末了,只听那少年又躬身歉道: “时卿冒犯,还请伯父见谅!”
沈煊不由气闷,知晓冒犯,说的时候倒是流畅至极。谢时卿没在说话,只是身子更低了些。
见对方如此,沈煊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书房内一瞬间安静至极,沈煊轻扶着额头,半响才道:“时卿先起身吧,此事容伯父在想想………”
话虽如此,但聪明如谢时卿,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松动之意,宽广的袖口之下,手不自觉的摸到了一方长盒。
再等等,再等等………知晓对方此时定是不允他再多见,谢时卿按耐住心焦躁,躬身一礼道:
“多谢伯父,那时卿便先行告辞………”
书房外,大宝已经在外头转悠多时了,此时见汤圆儿出来,连忙神秘兮兮的将人楼了过去。“时卿你可终于出来了,说你同我爹方才说什么呢,这么久才出来?”
谢时卿略有些嫌弃的将肩上猪蹄拍下,嘴脚却不自觉往上勾了勾。大宝见罢不由浑身一个激灵。
这货铁定肚子里又要冒黑水儿了………不自觉的小退了半步,就听自家兄弟已经悠悠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当初你成婚之日说的话,致远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啊,记……记得啊!怎么了?可这跟………”
大宝还在怔愣之际,就见汤圆儿已经大步离开,须臾,空气只传来一句:
‘’记得就好!‘’
大宝‘’………等等,不是吧!‘’大宝一惊,浑身任督二脉仿佛一瞬间被打了个通彻,以前被忽视的一幕幕尽在眼前。
我去,不……不是吧!
‘’喂,等等,你这芝麻馅黑心眼儿的臭汤圆儿,给我站住!‘’
直到晚间用饭之时,沈家父子脸都是黑的,大宝尤甚,狠狠的戳着饭粒儿若不是长年累月的礼仪习惯已经渗入骨髓,恐怕餐盘都被戳烂了去。
桌上众人不免心诧异,顾茹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旁的郑氏拉了回来。一旁的岳氏张张嘴,见婆母如此,又不自觉咽了下去。一家人就这般没滋没味儿用了顿晚饭。席间,沈煊见小月亮面无异色,想来是不晓得此事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心想,时卿那小子,到底还有些分寸。
用过饭后,没管大宝那欲言又止的目光,沈煊径自将小月亮叫到了房。
小月亮一身湖蓝色长裙,一根银簪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尽数绾起,额间还坠着几许流苏。不同于往日稚气十足的双丫髻,自及笄之后,此时已然十足是少女的装扮了。
只一双眼睛,依旧纯然如故。
看着眼前女儿,想着近日几方势力的种种试探,沈煊心酸涩,一时间竟也忘了言语。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明白,自家女儿,已经没多少日能留在身边了。
“爹爹?你怎么了……”
“安宁放心,爹没事。”沈煊顿了顿,对着自家女儿好的哦目光,认真道:“今日你谢叔叔过来咱家提亲,提的便是你同时卿之事。”
说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女儿。
果然,下一刻,便见自家闺女脸颊红红,一双眸子本就清亮的眸子此事更如同沾了水一般。沈煊心一沉,暗骂时卿那臭小子不安好心,心思诡谲拐带了他乖乖巧巧的女儿。
然而下一刻,当沈煊问及缘由之时,却见他眼乖乖巧巧的女儿,睫毛微颤,红着脸道:
“时卿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