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顾青林已经从屋里折返回来,把党员证给那头头模样的男人看。
党员证加上众人的侧面佐证,革委会的人不得不承认,他们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农妇给耍了,心里那叫一个怒。
革委会的人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最后,那笼兔子被革委会的人没收了,张翠莲也被他们带走,据说做了一下午思想教育工作,还被罚款二十块钱。
老太太笑眯眯地夸道:“秋秋,真是好样的!”
说完,余光瞥见小孙子闷闷不乐,便和蔼地问:“怎么,舍不得你那些小兔子?”
顾青林先是点点头,看了眼少女后,又摇摇头,不说话了。
反正,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阮清秋若有所思,下午去老爷子那上了课,傍晚吃过饭,出了趟门。
翌日。
少年如往日那般开门,准备看书。
摸黑跨出房门,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拿来油灯低头一看,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
兔子怎么回来了?
他看向隔壁门房紧闭的屋,忽而福临心至。
是,是秋秋?一定是她。
顾青林眼眸熠熠生辉,连忙把兔子藏在床下,激动地跑到阮清秋门前站了会儿,准备敲门的手举起片刻又缩了回去。
不能打扰秋秋睡觉,强行压下心底诸多疑问和惊喜,他折回屋里看起书。
可怎么都无法集注意力,顾青林便又回想起昨日少女舌战四方的自信模样,不由自主拿出空白的本子画起来。
她挑眉,她眯眼,她昂头,她嬉笑怒骂,她温柔浅笑,她横眉冷对……
点点滴滴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最终一笔一画呈现在纸上,锁在箱子,藏在心里,细细品味,不许他人窥见。
阮清秋睡醒的时候,外面竟已天光大亮,她猛地坐起来,突然想起昨晚。
哦,昨晚她做贼去了。
蒙头盖脸,连夜赶到革委会,□□进去找到了野兔一家。
还好赶上了,要是晚一步被人分吃掉,她家崽儿可不得难过死?
崽儿够可怜了,当妈的,呸,当姐姐的怎么可以让他难过,这点小小要求不在话下。
她伸了伸懒腰,钻出被窝,冷空气瞬间袭来。阮清秋牙齿直打冷颤,哆嗦着穿上棉衣棉裤,这才微微感觉好些。
真怀念地暖和电烤炉啊,还有柔软轻便的羽绒服,还有暖宝宝、电热毯、外卖……
“咦?下雪了……”
门外,洋洋洒洒飘起细盐般的雪花,一夜之间,杏花村银装素裹。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下雪了,她连忙看顾青林门口,还好拿进去了,不然就算盖了草也要冻死。
“秋秋,过来。”少年一见她,眉眼晕染笑意,一边把热水倒进搪瓷盆,一边招呼她过去。
他试了试水温,说:“阿奶烤了红薯,还有糍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