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衿打量了一眼,只觉得这面孔眼生,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来人见了慕衿便039扑通039一声领着孩子跪下:
“少夫人,求求您给妾身和孩儿一条生路吧。”
慕衿皱眉,起身扶他们起来:“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不必跪着。”
那女人泪目:“少夫人大概不认得妾身,妾身是裴的妻子,身旁这是我们的儿子。”
慕衿心下一惊。
裴?
他有妻室?
还有子嗣?
可是……此前他还山盟海誓说要带她远走高飞的时候,何曾提及过他妻儿半分?
那女子越说神色越是哀痛:
“夫君……他是这个家的支柱,妾身和孩儿全是仰仗他活着。他若是出了事,妾身和孩儿只有饿死的份,听说少阁主对您宠爱有加,求您在少阁主面前说说情,请少阁主高抬贵手,饶过妾身的夫君吧。”
孀妻弱子的下场固然惨痛。然而从她身上,慕衿看到的更多的是,身为一个女人失去自我的悲哀。
她只懂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在这种时候毫无办法,甚至只能来求素昧平生的慕衿。
慕衿知道了她的来意,让朝歌将她们扶起来:“此事由少阁主定夺,我也爱莫能助,请您回去吧。”
那女人听慕衿这样一说,哭的撕心裂肺,膝行到慕衿跟前还欲求她。
慕衿携了书卷起身,只侧目留给朝歌一句:“送客。”
等到那哭声渐渐远去,慕衿才唤来朝歌,吩咐道:
“去将我的手炉取来吧,我去少阁主那边走走。”
“是。”
朝歌细致,将手炉与披风一并取了过来,道:“外头冷,您将披风也披上吧。”
慕衿刚刚039嗯039了一声,转念一想,又将披风解了下来,道:“不必了。”
她只身拿着手炉便去了容珩那边,进门的时候还经过了裴身旁。
无需侍从禀报。慕衿自己掀了帘子进去。
容珩正独自坐在孤灯下,眼眸幽深,静静的转动着手的玉佩,不时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似乎在想什么。
慕衿泠然一笑,打断了他的思绪,清脆的声音为寂寞沉静的屋子里添了一点生机。
她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今年的冬天真是别致,在分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的。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不如我们去踏雪吧。”
他神色依旧淡淡的,很敷衍的应了一句:
“嗯。”
她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将手炉放下,稍稍掸了掸衣袖上的雪花,漫不经心笑:“外边雪景那样好,他跪在那里未免太过碍眼,让他起来吧。”
容珩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