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衿心下更疑:
“我断断不会向外人提起,你但说无妨。”
朝歌犹豫了半晌,才说了几句敷衍道:
“其实也没什么。那时老阁主不知为何生了一场大病,已病入膏肓,就连棺木都备下了。一日忽然来了个自称神医的江湖术士,说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老阁主的病。用药后一两日确实神清气爽,不承想后来还是西去了。”
朝歌这一席话看似细致,却漏了许多重要的细节,更未提及献药者与死因等等。
慕衿慢慢的放下茶杯,佯装不解道:
“没有请仵作么?”
“自然是请了。只是……只是老阁主实在是病重难医。少夫人,您还是不要再过问了吧。若是少阁主知道奴婢在此多话,会不高兴的。”
慕衿心已猜着了七八分,安抚她道:
“你放心,此事我日后不会提起。”
语毕,她又似无意的拿起茶杯端详道:
“少阁主一向深知孝悌忠信,我不会贸然论及此事让他不。”
慕衿自然清楚,纵横上下对此事多有猜疑论断,她说此语,其实也是有意无意的为容珩开脱咎责。
朝歌敷衍的‘诺’了一声道:“少夫人,奴婢去为您煎药。”
于是就步的离开了。
这段日子,慕衿的视力越来越不好。最近连带着眼睛一侧都起了些浮肿。
容珩此行去了不少日子,她原本是盼着他回来的。
可是过了这么久,她这浮肿还没痊愈。敷了多少名贵的药,近来虽稍稍好些,但到底没有好的透彻。
容珩的归期也没个定数。他那日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庭院里晒着太阳。
一听说容珩回来,慕衿慌慌张张的让朝歌收了软榻,躲进了屋子里。
容珩来栖凤台的时候,朝歌急急挡到门前拦着:
“少阁主,少夫人还在睡着,您还是明日再过来吧。”
容珩淡淡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医师不是交代过要多走动,晒晒太阳。”
朝歌容色微微一滞,勉强解释道:
“少夫人最近身子不大爽,夜间睡得总不安稳,今日难得睡得好些,奴婢不敢打扰。”
容珩心的三四分怀疑,因为朝歌含有微许不自然的解释,上升成了七八分。
他没再多话,很直接的想要进去。
朝歌微微上前拦了一下,觑着容珩的神色,终是不敢,又退至一旁。
容珩进内帷的时候,慕衿正藏在床上,朝里侧睡着,一只手还搭在脸侧,睡姿便极不自然。
他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却有意不点破,只作无意的坐在床沿,轻轻的想拨开她的手。
慕衿本意是想用手遮住那块红肿,自然不愿意移开。
他轻轻拨了一下。她纹丝不动。